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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知道吗?”
沈择木出声,剖开一个只属于他们的秘密。
他和江涟,是被钉在同一座桥两端的木桩,一个守着未能出口的话,久久缄默;一个堪堪看清自己的心,却不得不从源头遏制汹涌,以维系平衡。
江涟的指尖顿住。
“……她不知道。”半晌,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颤动,“也不会知道。”
“你不打算告诉她?”
“不打算了。”
生命对这个十七岁的少女开了太多没有分寸的玩笑。她褪去了过往的冲动,那份隐秘的情愫缠绵到最后,只剩一句“不打算了”。
“别让英英知道,就是最好的结果吧。能以朋友的身份和她在一起那么多年,我已经很满足了。”
沈择木轻轻吸一口气,又缓缓呼出来。
江涟抬起眼睛,问:“那你呢?你想好了吗,关于那件事。”
沈择木知道她在问什么。江涟一向太敏锐,总能轻易把他看穿。
沉默。
“我喜欢他。”沈择木说。
他已经闻不到消毒水的气味了。
江涟点点头,笑:“我就知道。”
“有这么明显吗?”
“很明显啊。”
“……哦。”
沈择木低着头。医院的床架似乎生了锈。
他忽然觉得自己也是一块锈迹,斑驳地长在他哥哥的生命里。
视野未及处,一只纤细的手轻轻覆上他的发顶。江涟艰难地探过身子,温柔地摸了摸沈择木的脑袋。
“小木,苦了你啦。”她的嗓音一如既往的轻柔。
“你的哥哥这么好,喜欢上他有什么不对吗。”
沈译枝终究是没有敲门。
医院隔音很一般,江涟的话透过门缝钻进他的大脑,让他突然丧失了思考能力。
喜欢上他有什么不对吗。
关于沈择木说的那个“喜欢的人”,他从前其实隐隐有猜想。从对方的眼神、举动、话语之间——但他不愿去戳破。
是害怕一切都只是自己一厢情愿,还是担心一旦道明只会落个泡影幻灭的结局?
病房内静下来。沈译枝低头,发现自己外套从上往下数第三颗纽扣开了——医院的走廊不是密闭的,居然感觉不到冷。
沈择木知道自己喜欢他的时候是什么心情?会不会感到不安,紧张,害怕,甚至想过要离开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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