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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参加葬礼的人不多,但沈择木想起的那几个,都来了。
“真没想到,再见到你们会是在这种场合。”
灵堂外,于殷手里夹一根烟,没点。他高了,瘦了,蓄了胡子,看着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陆柬之抓了一把头发,神情郁郁:“唉,你说江涟她,怎么就……”
“前段时间见到她都觉得挺正常的,还笑着说下次请我吃饭。”他有些懊恼地在墙边蹲下,“怎么会这么突然……”
乔英英哭得昏天黑地,早些时候被她丈夫接回去休息了。
江漪送完亲属,接替沈择木他们回灵堂里面守着,他们三人就到外边来透透气。
沈择木没出声,侧脸隐在阴影里。
沉默。
“说点别的吧。”于殷把没点着的烟掐成两段,开口,“你们最近怎么样?”
“就那样呗。汕城这地方能有多大变化。”陆柬之有气无力地笑笑,“倒是择木,你怎么没跟你哥一起过来?”
沈择木愣了一下,撇开视线:“……他最近忙,没空。”
“不对吧。”于殷说,“我刚刚看到他了。”
沈译枝来了?
陆柬之替沈择木问出了那个问题:“他来了?”
“来了啊,几个小时前我还看到他和江哥说话呢。”于殷奇怪地看了俩人一眼,“不过他走得好像比英英还早,我出去抽根烟的功夫就没看到他了。”
说起来,他变化还挺大。头发剪短了,穿衣风格不一样了,整个人气质都变了。第一眼差点没认出来。
时间真的可以改变很多。
“我瞧他跟江哥说话的时候表情挺凝重的,就没跟他打招呼。”于殷耸耸肩,目光转向沈择木,“你们吵架了?”
保守了。沈择木短促地笑一声。
不光是吵架,我们还分了个手。
“嗐,兄弟之间有啥事是说不开的,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于殷支起身子,拍拍沈择木的肩膀,开始扮演他惯常的和事佬角色,“都是家人,哪有什么深仇大怨,瞧你这苦大仇深的样子。”
沈择木扬了扬嘴角,短短一秒。
“我先走了啊,不早了。”半晌,于殷朝他们挥挥手,“明天再过来。”
“好。”沈择木和陆柬之一前一后地应,静默,目送于殷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几分钟后,陆柬之站起身:“那我也……”
沈择木点点头:“去吧。”
和陆柬之道完别,沈择木转身进了屋。
江漪还坐在江涟的灵位前。不同于白天时的有条不紊,他此刻的背影透几分肃然、几分疲颓。
“江哥。”灵堂里静悄悄,沈择木轻声叫他。
江漪闻声回头。
“还没走啊?”他问。
沈择木微微颔首,“嗯”一声。
“归川哥呢?”
“他去买宵夜了。”江漪笑笑,“待会儿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吃点?”
沈择木没说要或是不要。他的目光落在那张黑白照片上,相框里的女孩笑容温婉,眉眼灵动。
多好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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