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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酒!水缸里是酒!”
绝望的嘶吼声,被淹没在熊熊燃烧的烈焰之中。
二皇子府。
沈演宏正悠闲地品着新进贡的雨前龙井,听着手下人汇报沈演之的人马又在西城码头扑了个空的消息,嘴角的笑意愈发得意。
“本王就说,沈演之不过是个会打仗的莽夫,玩起这些阴谋诡计,他还嫩了点。”他放下茶杯,心情舒畅,“让他再蹦跶几天。
等京中盐价再翻一倍,百姓怨声载道之时,本王再出面‘平抑盐价’,父皇面前,这泼天的功劳,可就都是我的了。至于他沈演之,一个连京畿民生都稳不住的王爷,呵呵……”
就在他志得意满之际,一名管家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话都说不利索:“殿……殿下……不好了!”
“慌什麽!天塌下来了不成?”沈演宏不悦地呵斥道。
“比……比天塌下来还严重……”管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带着哭腔道,“东……东郊,乱石岗的仓库……走水了!”
“什麽?”沈演宏猛地站起身,手中的茶杯“啪”地一声摔在地上,跌得粉碎。
“火……火势太大,根本控制不住!整……整个窑场都烧起来了!我们囤的盐……全……全都……”
管家的话还没说完,沈演宏已经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险些栽倒在地。
那里面,可是他耗尽了岳丈家大半家底,动用了无数人脉才囤积起来的三十万石私盐!那是他用来逼死沈演之丶掌控京城命脉丶向皇位发起冲击的最大本钱!
“火……怎麽会起火?”他一把揪住管家的衣领,双目赤红,如同要吃人的野兽,“上百个护卫都是死人吗?!”
“是……是有人纵火!他们堵了水井,还在水缸里换上了烧酒……殿下,我们……我们是中了别人的奸计了啊!”
“沈演之!”沈演宏的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额头上青筋暴起。他不是傻子,瞬间就明白了所有事情。什麽无头苍蝇,什麽到处乱撞,全都是障眼法!对方真正的目标,从一开始,就只有乱石岗!
他被耍了!被那个他一向看不起的六弟,耍得团团转!
“噗——”
一口鲜血,猛地从沈演宏口中喷出,洒在了名贵的地毯上。他只觉得胸口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眼前金星乱冒。他辛辛苦苦布下的局,一夜之间,化为乌有。
不仅没能将死沈演之,反而把自己所有的家当都赔了进去。
赔了夫人又折兵!
“备马!去乱石岗!”他嘶吼着,推开管家,踉踉跄跄地向外冲去。他要亲眼去看看,他要看看自己的心血,是如何化为灰烬的。
这一夜,京城东郊的火光,亮如白昼,惊动了无数人。
而始作俑者,此刻正在燕王府的书房里,悠闲地对弈。
沈演之执黑子,宋清沅执白子。棋盘之上,黑子大龙被白子截断,陷入重围,看似岌岌可危。
“林风回来了。”沈演之落下一子,声音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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