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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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第1页）

第十三章

凤鸣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何出此言。”

“宫人们给我点的熏香，会让人一睡不醒，我发现了。”

她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弯了唇角：“还真是……什麽都瞒不过你。”

“离开这儿不好吗？”凤鸣低声道，“你不是一直渴望自由？”

崔玄出身南楚贵族，自幼入宫为储君伴读，比起郑冀言，他才算是凤鸣真正的青梅竹马。

只是，凤鸣及笈後，欲将他纳入後宫，而崔玄的志向却是云游四海。

二人因此决裂，凤鸣执意将他囚在了深宫，给他封君，让他成为实际意义上的後宫之主。

一切皆非崔玄心中所愿，幼时相伴长大的挚友，就此生了龃龉。

“我想离开时，你不许我离开，如今我不想走，你又要赶我走。”

崔玄道：“阿蓁，你何时才能明白，我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也有所思所想。”

凤鸣记得原着对崔玄的提及并不多，也未说明楚国覆灭後他的结局。

因此她只能尽力保全他的性命。

凤鸣摇头道：“你太傻了。”

“若我是你，肯定头也不回地离开，”她笑了两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孤的国，马上就要覆灭了。”

崔玄默然转身。

她以为他走了，过了不知多久，他却抱着七弦琴回来。

“阿蓁，你不是说我的琴弹得最好？我再弹几曲给你听。”

凤鸣喝得酩酊大醉，眼前人的影子都多了几重，她脸上泛着潮红：“好……好呀。”

其实，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凤鸣还没有听过崔玄弹琴。

她知道崔玄的琴艺堪称举世无双，只是被囚于皇宫之後，他就再也不肯弹过一首曲子。

纤长的指尖落在琴弦上，缓缓拨弄。

凤鸣醉得糊涂，除了“好”字，再说不出别的话，只觉得崔玄不愧是楚国第一公子，这琴音如同天籁。

忽然琴声停了，凤鸣奇怪地看过去，见崔玄怔住。

半晌，只听他道：“你哭了。”

凤鸣也不知自己何时睡过去的，半梦半醒间，似乎有人轻轻抚摸着她的脸，良久。

醒来时，她已在寝宫的床榻上。

随着城破的消息一同传来的，是崔玄的死讯。

他已投湖自绝。

……

“他去了他想去的地方。”凤鸣平静地说。

萧玦微微一愣，不知是何表情。

她低下头，抓着锦被上的绣纹不放。

有些人在痛极的时候，反而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凤鸣从前不理解这是什麽意思。

後来她忽然就懂了。

“我如今什麽也没有了，萧玦，你要报的仇，算是报成了。”

萧玦怔了怔，半晌，寒声道：“凤鸣，这都是你的报应。”

微弱的月光从窗外洒进来，映着他眼底的一片阴郁，那样仇恨的眼神，令凤鸣不禁侧目。

“你为何这般恨我。”

“我俘虏你一次，你也俘虏我一次……我凌辱你，你也羞辱过我。你的手下因我而死，我的亲近之人也都自尽了。”

“萧玦，即使是因果报应也该有个头，哪怕念在那个孩子的份上……给我一个痛快，了结了我吧。”

“住口。”他的眼神忽然变得狠戾。

“你没资格再提那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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