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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次走近,身影将她整个笼罩。
“陈知念,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才让你觉得我会一次次原谅你?”
“我有没有说过,不要随便出去,你以为禁区是什麽慈善乐土?”
陈寅洛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咬牙切齿的寒意:
“这里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狱,昨天拍卖场里那些等着剥你皮丶拆你骨丶把你玩烂了扔去喂狗的,就是这里最普通的文明人!”
陈知念泪水瞬间决堤,她连滚带爬扑到床边,指尖颤抖着攥紧他的衣角,仰起满是泪痕的脸,哭求道:
“小叔叔……我害怕……我真的受不了了……”
“让我回家……好不好?求求你……我就想回白塔城……求你……”
她的眼泪湿漉漉地挂在睫毛上,几缕黑发黏在苍白的脸颊边,整个人像一只被暴雨打落枝头丶瑟瑟发抖的雏鸟。
陈寅洛垂眸望着她攥紧自己衣角的手,他心头那点刚刚萌芽,甚至连自己都尚未完全明晰的圈养念头,骤然被这赤裸裸的逃离请求撕开了一道口子,露出底下冰冷狰狞的现实。
他倏地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又低又冷,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在寂静的房间里荡开,无端让人脊背发寒。
“想都别想。”
卧室门被骤然打开,又猛然被甩上,撞击的馀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嗡嗡回荡,彻底隔绝了他离去的身影。
楼下,医生早已在待命。
“看着她。”陈寅洛脚步不停。
——
马场。
陈寅洛换上了一身利落的黑色马术服,胸腔里弥漫着一股无处发泄的燥郁。
一匹野性十足的普氏野马被牵来,他一把夺过缰绳,脚下用力一蹬,整个人便利落地翻身上马。
“驾!”
他低喝一声,猛地一夹马腹,缰绳毫不留情地收紧。
野马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如同挣脱牢笼的猛兽,嘶鸣着狂冲而出。
马场广阔的草场成了他宣泄的通道。他驱策着身下的烈马,一次又一次地加速,仿佛要将身後所有令人烦躁的纠缠和无法言说的憋闷全都远远甩开。
马匹在他的强力驱使下喘着粗重的白气,肌肉贲张,速度越来越快,像要化为一道黑色的闪电。
十几圈下来,马匹口鼻处的白沫飞溅,浑身蒸腾着滚滚热气,陈寅洛胸膛起伏着,额角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但那双眼中的冰冷和燥郁,却在这次淋漓尽致的狂奔中,沉淀为一种更深沉的平静。
他驭着马,踱步到早已候在场边的严彬和雷子面前。
“洛哥,东西已经送去给黎安邦了。”严彬仰头汇报。
“嗯。”
严彬又接到:“还有,刚才您骑马的时候,魏爷来过电话了。”
陈寅洛指尖梳理着鬃毛,“说什麽了?”
“什麽也没说,只让您给他回个电话。”
“哼。”陈寅洛轻嗤,“黎安邦的动作倒快,这就急着去魏山河那儿上眼药了。”
他伸出手,“手机给我。”
电话很快被接通,陈寅洛的神情恢复了一贯的淡漠,仿佛刚才马背上那个纵情宣泄戾气的人只是幻影。
“魏老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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