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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寅洛笑笑没再说话。
紧接着,又一道覆盖着晶莹鲑鱼籽的小碗递到她面前。
橙红色的鱼籽颗颗饱满,她用勺子小心舀起,鱼籽在舌尖轻盈破裂,咸鲜的汁液迸发开来,带着海洋的气息。
在一道炭烤的和牛被送上来时,陈寅洛很自然地用筷子将自己碟子里一小块已经切好的牛肉,拨到了她的碟子里。
“这个,配着旁边的炸蒜片吃。”
陈知念愣了愣,“谢谢。”
一顿饭下来,她注意到男人吃的并不算多,看来他并不怎麽喜欢吃日料。
她捏紧筷子,在心里排练了好几次,才小声道:“小叔叔。”
“怎麽了?”陈寅洛侧首看她,灯光在他深邃的眉眼间投下淡淡的阴影。
陈知念擡起眼,圆圆的眼睛里盛着小心翼翼和紧张,“你……你有没有什麽,特别喜欢的……东西?”
陈寅洛似乎很意外她的问题,但他干脆利落地答:“没有。”
答案短促丶清晰,不带任何犹豫。
陈知念捏着筷子的手微微松了力,心里刚刚鼓起的勇气像被针扎破的气球,一下子泄了个干净。
她垂下眼睫,盯着碟子里剩下的食物,低低地应了一声:“……哦。”
“突然问这个做什麽?”
陈知念心里升起一阵窘迫,不自在地微微侧过脸。
“没什麽……就是随便问问。”
陈寅洛显然对这点小女孩遮遮掩掩的心思没有半分深究的兴趣,他放下酒杯,“吃完了没,吃完回家了。”
陈知念只得放下筷子,“吃完了。”
“走了。”
——
第二天,陈知念起床的时候,陈寅洛早就不见了人影。
她拥着被子坐起身,卧室里一片寂静。
她还想跟他说声“生日快乐”的。这个念头在心头滚了一整夜,此刻落空了,带着点微妙的怅然。
没关系,等晚上他回来再说吧。她默默地想。
陈知念慢吞吞下了床,把发圈咬在嘴里,动作熟练地把头发扎成马尾,把发绳拉紧。
然後去卫生间用清水洗完脸,随即哒哒哒地往楼下跑。
昨天她问他有没有什麽喜欢的东西,他不假思索说没有。
其实就算他说有,以她如今连这扇大门都走不出去的处境,任何需要凭借外物才能达成的馈赠,于她而言都是镜花水月。所以陈知念很快就想明白了,亲手做一个生日蛋糕,这是她力所能及能做的最好的。
以前在家里,刘姨知道她爱吃甜食,所以经常做各种小蛋糕丶甜点之类的,那时她总会好奇地在旁边看着,看打蛋器转着圈搅出奶油泡,看面糊在烤箱里慢慢鼓起肚子。刘姨笑着说她是小馋猫监工。
後来她自己尝试自己动手,刘姨站在旁边,耐心教导:“筛面粉要画圈筛——你看你,全撒台面上了。”
打蛋器刚插上电,她就被“嗡嗡”的震动吓得松了手,眼睁睁看着搅拌头在碗里蹦迪,蛋白霜溅得满墙都是,逗得刘姨直笑。
收回思绪,她开始回忆做蛋糕需要的材料,黄油丶低筋面粉丶鸡蛋丶淡奶油……
她一样一样在心里列出,厨房里没有奶油,不过她可以自己动手用鸡蛋打发,加一点炼奶,味道和奶油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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