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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竟不知自己和鹤萦的关系已经好到了这个地步,她居然能看穿我。
“鹤萦……我知道你可能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我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挤出这段话。
鹤萦轻飘飘地说:“他死了是不是。”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我张了张嘴,千言万语都堵在舌尖,最后挤出一个干涩的“对”作为回答。
“你见到他了?”
“在我面前死的,他自己服了毒。”
我想安慰她,却不知从何说起,思来想去竟然说了一句“对不起。”
在安慰人这方面,我着实没有什么天赋,只能像个无能的面点师父,除了“摸摸”、“抱抱”、“揉揉”之外,想不出更多词语。
“不怪你。”她抬手,用手背擦了擦眼角,语气里带着一丝哽咽。
那个她曾经敬若神明的师父,终究成了她独自面对寒夜时,最凛冽的一阵风。
“我把你列在单子上的药材都带来了。”此刻我只想说点别的内容转移她的注意力。
“你知道的,那些药都没什么用。”鹤萦沉重地叹气。
我当然知道,可世上唯一一个能配出解药的人已经死了。药师谷莫名其妙接了这样一个烂摊子,师父做的孽,却要徒弟来还,还真是讽刺。
我看着鹤萦,一个压抑了无数次的念头再次出现,可我不愿她这么做。
在看见星洲童谣的那天,我还想明白了另外一件事。
鹤萦拥有雪莲脉,老谷主是通过野那知道的。而野那,恰恰是在鹤萦初潮那天见到了她的经血,那才是最符合传说里对雪莲脉的描述。
雪莲脉,是最好的解毒剂。
可这么多人,怕不是要鹤萦拿命去救。我舍不得,所以从未在她面前提起。
我们俩都心事重重地沉默着,鹤萦盯着碾好的药粉,眉头拧成了死结。
“到底是什么用量……”她喃喃自语,翻着手边那一堆早已看过几百遍的医书。
有药师捧着一摞空碗进来,见她疲惫的模样,实在不忍:“大师姐,三天没合眼了,要不先歇歇吧。”
“歇不得。”她眼中布满红血丝,声音疲惫却又透着一股执拗。
突然,她抓起桌子上的腐心花,直接塞进嘴里,苦涩的汁液刺激得她眼泪鼻涕一起流出来。
见她的举动,我吓得直接跳起来捏住她的嘴,想伸手从她嘴里抠出那一团腐心花。
“吐出来!你疯了吗!”
鹤萦用力地偏开头,喉结滚动——咽下去了。
“咳……咳咳……”剧烈的咳嗽让她弯下腰,顺着嘴角溢出腐心花的黑色汁液,像极了开在雪地里的一株毒花。
我死死地扣住她的肩膀,极力压住自己的哭腔:“你知不知道这东西入口即腐心脉,解药怎样试不出来,非要用命去试!”
她抬起头,努力笑着:“知道……所以才要试,只有我自己也中毒,才能知道清心藤的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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