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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枕月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扯着陈烟的衣角撒娇:“大师姐,我也要学吹箫!”
陈烟无奈叹气:“又不是没教过你,你那箫声一出,方圆十里的鸟都要连夜卷铺盖搬家。”
穿风和小一被包得像个粽子似的,一人一把椅子,躺在院门边太阳最好的位置。虽然插不上话,但还是安逸地享受着这难得的惬意。
要是能一直这样安稳,偶尔跳支舞,听陈烟吹箫,听吞花提起从前的日子,倒也算舒心。
可我心里知道,这一切不过镜中花、水中月,有更残酷的现实在等我。
郑东榆来时已经是一个月后,期间有无数杀手想要突破山门,但都被卫沉舟按下了。
我开始怀疑他说镜湖山庄青黄不接是在骗我,他就是犯懒,不想再管这么多人。
郑东榆是在夜里急匆匆赶到的,具体有多着急呢——他只提着一柄剑就来了,手中连个包袱都没有,很难想象这一路上多少天没换过衣服。
弟子来传信时,我们正在院里吃烧烤。
是我现藏经阁外那一片竹子很适合做竹筒饭,烤着烤着卫枕月就顺手丢了个土豆进火堆里。我一看,干脆整点更多的东西,吃个烧烤算了。
炭火滋滋地烤着肉串,油星子噼啪地炸开。我抢过卫枕月手里的烤鸡翅,就看见郑东榆风尘仆仆地出现在院门口,衣摆还沾着泥点。
他含情脉脉地看着吞花,脚步飞快地往这边冲,看样子是想直接扑过来拥抱。我嚼着鸡翅没多想,抬手就把他推了个趔趄:“诶诶诶!止步!”
郑东榆愣在原地:“宋初安?”
“先别忙着认亲哈,你这是从哪儿来的?怕不是一路滚过来的,赶紧先去洗个澡,洗完了过来吃烧烤。”我非常刻薄地从上到下指了指他,再露出一个刻薄的假笑,希望郑东榆有些自知之明。
吞花没说话,只是笑着点点头。郑东榆低头闻了闻自己,耳朵瞬间红了,最终还是认命地跟着一名带路的弟子去了客房。走两步还回头瞅吞花一眼,看着像一只委屈的大型犬。
我没有在美化郑东榆的意思,因为他在我心里确实很狗。
我咬着鸡翅,囫囵嚼着,说话也有些听不清:“等他洗干净了再叙旧也不迟,总不能让他带着一路的风尘,打扰了我这顿烧烤宴吧。”
其实我心里不这么想,我只是自私地想让吞花等了十几年的重逢,显得稍微完美些——至少郑东榆不能是这幅邋遢的模样。
郑东榆拾掇好了后再登场,我们给吞花留了足够的场地。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头还带着些潮气,坐在石亭里和吞花说话。
我坐在一边,看似吃烧烤,实则竖着耳朵努力听他们讲话——郑东榆说在渡口被安思永的人盘查,藏在货舱里等了三天才敢出来。
卫枕月举着烤鸡翅追着猫跑来跑去,陈烟不常吃这些,小口咬着香菇,嘴角沾了点酱汁,我又贴心地递给她一张帕子。
小一突然喊了声:“卫庄主,您的鱼烤焦了!”
卫沉舟低头,赶紧把鱼翻过来,扇子扇得浓烟滚滚。我这才反应过来,他和我一样都时刻关注着那边的动静。
我们俩对视一眼,默契地低下头笑了。余光里瞥见那边的吞花正对着郑东榆手里的地图点头,月光落在他们身上,倒是显得很温柔。
“别光顾着看,再不吃可就被枕月吃完了。”穿风递给我一串肉,脸上的忮忌也被我看得一清二楚。
很显然,求助郑东榆,实在是万般无奈中的下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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