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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了一记白眼的多曼也不以为意,掏出烟点了一根摇头晃脑道:“我说这一路怎麽那麽有底气和我穷横,原来是手上有家夥啊!也不知道这枪是用来防身的,还是用来过河拆桥的?”
德莱冷声道:“是用来防着某些人居心叵测的。”
多曼呵呵笑了几声,指着一个树丛对他道:“上面就是你们要找的地方,既然你那麽怕我害你们,那大家就分道扬镳吧!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衆人顺着她的手指看去,除了一片绿晃晃的树叶什麽都没看到。德莱皱眉:“你又想耍什麽花招?”
多曼不理他,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阿伽:“你们两个到底谁是老板,到底谁说了算?”
阿伽用眼神示意德莱收起枪,温声问道:“你怎麽了,是赶路赶得太累了还是心里不痛快,怎麽这麽大火气?”
多曼收了笑面无表情道:“我答应你帮你找到她的葬身之地,现在找到了,你们自己上去吧!”
阿伽挑眉:“都走到这了,你不跟我一块上去?”
多曼喷出一条长长的白烟,撇着嘴道:“那是另外的价钱。我可以做白工,我两个兄弟不能。”
糯扎和岩罗悄悄为多曼竖起大拇指。好姐姐!为兄弟着想,连男朋友都坑。
多曼敢这个时候坐地起价,那说明接下来的事情非她不可。说不定她刚刚就是瞎指了一个方向。阿伽明白,她出发前就已经醒过神了,知道他的目的,甚至知道他到底是谁。
他笑了笑应道:“好呀,要加多少?还是二十万麽?”
多曼问糯扎和岩罗:“你们自己讲,二十万可以麽?”
糯扎忙不失叠答应:“可以了,可以了.......”对上多曼愤怒的眼神他打了个突,搓着手讪笑道:“本来应该是四十万的,但谁让你是我们姐夫呢,给你打个五折。”
多曼......一点出息都没有,我想把你打骨折。
“那就给你们四十万,让这件事善始善终吧!”他掏出手机想转账,忽然想起这山里没有信号。抱歉的对糯扎和岩道:“现在付不了,等回去就转给多曼。你们放心,我不会赖账。”
多曼听见四十万他咯噔都不咯噔一下痛快就答应了,气不打一处来,瞪着他问道:“我最後再问你一遍,不管什麽後果你都要上去麽?”
阿伽丝毫不犹豫点头道:“对。”
多曼心口一阵闷堵,恶狠狠地盯着他。这几天的艰难前行并没有让他形容狼狈,身姿挺拔丶靡颜腻理。但不知何时他温和的眉目已经慢慢爬上了冷冽。言语一如往昔不惊不怒如暖阳拂过,但眼中却只剩碎琼乱玉的雪花。
多曼硬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咬着牙冷冷道:“既然你不後悔,那我也不会後悔。”
阿伽看着她通红的眼眶,再细品她的一语双关,心内一片黯然。本就是计划好的引诱,他该心无波澜的接受最後的结果,可真当要撕开蒙在多曼面前的真相他又觉得羞愧,觉得心裂开了一道缝。
他不该这样的,他是最该理直气壮的,这都是姓多的欠他的。
衆人都以为多曼刚刚那一指是负起瞎指,没想到爬上去後她让糯扎和岩罗用芒刀砍断几棵树後,一个可容一人进出大小的山洞出现在衆人面前。将头灯戴好,多曼领先一人朝洞内走去,糯扎和岩罗紧跟其後。
在狭窄视线受限的通道走了不知多久,大家还感觉到顶上淅淅索索地落在发间的碎土渐渐的变成了水滴。往旁边的洞壁一模,湿漉漉的。岩罗问多曼:“姐,要不要雨衣?”
多曼头也不回道:“不用,快到地方了。”
这洞内笔直好像都没有什麽岔路,也没什麽活物冲着他们乱飞,安静得仿佛一直走不到头。阿伽和德莱却知道,这样没有生机的地方才是最危险的,心中都提着一根弦,生怕这洞xue内有要人命的机关。却不想多曼脚步不停的往前,糯扎和岩罗埋头跟上,别说暗器,石子都没蹦出来一个。
多曼终于停住了脚步,阿伽擡头望去,他们好像是走入了一个溶洞,狰狞的石笋倒立在头顶仿佛随时会朝着他们的身体插下。
光线还是不够,多曼从背包掏出一个电筒拧亮,对着四周扫射照去,光柱在一棵树上停下:“就在哪里!”
衆人的目光朝光柱看去,顿时都毛骨悚然。
一棵大树长在水潭边,树冠已经快顶到洞顶的钟乳石。伸出的枝干挂满了写满符咒的红布幡,金色的咒文在电筒光影的照耀下散发出诡异的光辉。
岩罗不敢相信的喃喃道:“这洞里怎麽还能有树,还长得这麽高。”
多曼信步走到树边抓起一片布幡,看着上面熟悉的咒语扯了扯嘴角道:“这是阴魂木,有阴魂养着它当然长得好。”
她抽出腰後别着的短刀,朝空中一挥,几点摩擦的小火星闪过,链条抖动的声音在洞中响起。多曼把刀别回腰间,冲他们扬了扬下巴:“顺着这根铁链挖吧!”
德莱怀疑地看着她:“就这麽挖?这树看起来很邪门啊!”
多曼看了他一眼:“我最後一次免费解答你的疑惑,下次再问我就要收钱了。这棵树没什麽邪门的,它只是负责镇压恶鬼。这里面最邪门的是这些咒文.......”她拔下发髻上的金刚杵长簪往地上一插,朝德莱绽开一个漫不经心微笑:“和我。我们家下的咒文,有我在就伤不了你们分毫。”她的笑容在微弱的光影下诡异至极,看得德莱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阿伽听到多曼说这些咒文是她们家下的,浑身的血液仿佛都逆流了。心中一片悲凉,他和她终究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岩罗在铁链附近燃了三枚塔香,盘腿坐下双掌合十轻声念祷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洞内本就不高的温度仿佛骤然又降了几度,不知从哪吹来的风让原本平静的水潭泛起了涟漪。树叶也交相摩擦娑娑,在寂静的山洞中冷冷回响。
多曼紧紧握着还插在地上的金刚杵长簪对糯扎道:“干活。”
糯扎把锄头递给德莱:“别干看着了,挖吧!”
糯扎第一铲下去,洞内的风忽然变紧了,发出阵阵渗人的呼啸。狂风刮得人睁不开眼,吹得树间红色的布幡仿若发怒恶鬼的立发。水潭里的水被狂风卷出几尺高的浪向岸上的人扑来。衆人闪避不及,被冰冷的潭水浇成了落汤鸡。
多曼抹脸骂了一声“妈的。”从腰间抽出短刀,划破手掌又重新握住长簪。鲜血顺着簪子流进土里的瞬间,风停了。洞里安静得仿佛什麽都没发生过一样。
德莱握着铲子呆呆站立,双腿暗暗发抖,这小娘们是真的邪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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