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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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1页）

“起来。”

小树一个激灵，猛地坐起，脏兮兮的小脸上还带着未散的惊恐和茫然。“姐？”

“去找水。”木青言简意赅，指了指那个简陋的铁皮桶过滤器和所剩无几的酸雨坑水，“方法你昨天看到了。滤水，加岩粉，少量多次，直到颜色变浅，味道不冲。记住，每次只加一点点粉。”她把最后一点收集的灰白色岩粉包在一块破布里，塞给小树。“我去周围看看。不管发生什么，别离开这个坑边。看到人，立刻躲起来，别出声。”

小树接过那包珍贵的岩粉，又看看那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酸雨坑，小脸煞白，嘴唇哆嗦着：“姐…我…我怕…我一个人…”

“怕？”木青打断他，声音不高，却像冰锥一样刺骨，“怕就等着饿死，或者被什么东西拖走吃掉。”她俯视着男孩惊恐的眼睛，没有丝毫软化，“想活，就去做。这里暂时有水，是你唯一能待的地方。守不住这点水，我们两个都得死。”

她的话像一盆冰水，浇灭了小树最后一丝侥幸和依赖。男孩看着木青冰冷得没有一丝波澜的脸，再看看那可怕的酸雨坑，最终用力地、带着绝望的狠劲点了点头，抱着过滤桶和岩粉，一步一挪地走向坑边。

木青不再看他，转身，迎着废墟里初醒的、带着浓重尘埃的风，大步离开。她的目标清晰：寻找可食用的变异植物，寻找制作武器的材料。每一步都踩在未知的危险之上。

废墟的清晨比白天更显荒凉死寂。风卷起灰黄的尘埃，形成小小的旋涡。倒塌的建筑投下巨大的、扭曲的阴影，如同蛰伏的巨兽。木青的脚步放得很轻，身体微微弓着，像一头在陌生领地潜行的猎豹。她的感官提升到极限，耳朵捕捉着最细微的声响——瓦砾滑落、风穿过缝隙、远处模糊的动静；鼻子分辨着空气中复杂的气味——铁锈、腐烂、尘埃、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奇异的植物气息？

她避开开阔地带，沿着倒塌墙壁的阴影潜行。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扫过每一寸裸露的土壤、每一处裂缝、每一片残存的建筑立面。寻找生命的痕迹，寻找可利用的资源。

知识碎片在脑海中疯狂碰撞、检索。植物变异的方向？趋利避害的生存本能？哪些植物能在强酸、高辐射、贫瘠土壤中存活？它们靠什么汲取养分？外观特征？共生关系？动物啃食痕迹？

她的视线掠过一片片被辐射尘埃覆盖的焦黑土地，掠过爬满锈蚀管道的诡异苔藓状附着物（颜色过于艳丽，排除），掠过一些干枯扭曲、如同鬼爪般的灌木残枝（形态过于狰狞，且无任何生物靠近痕迹，高危）。失望如同冰冷的藤蔓，一点点缠绕上来。难道真的寸草不生？

就在她准备转向另一片区域时，眼角余光忽然捕捉到一点异样。在一堵半塌的、布满裂纹的混凝土墙根部，背风、阴暗的角落，紧贴着潮湿的地面，匍匐着一小片……东西。

她立刻停住脚步，屏住呼吸，身体紧贴着冰冷的墙面，仔细观察。

那是一丛极其低矮的植物，贴着地面生长，几乎与灰黑的泥土融为一体。叶片肥厚多汁，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近乎半透明的灰绿色，上面布满了细密的、类似蛛网的暗紫色纹路。叶片边缘并非光滑，而是长着细密但肉眼可见的、如同锯齿般的白色微小绒毛。最奇特的是，在几片较大的叶片中心，顶着一颗颗黄豆大小的、深紫色的浆果，表皮覆盖着一层朦胧的、类似糖霜的白色结晶。

木青的心跳微微加速。形态肥厚多汁——储水能力？灰绿色带紫色纹路——可能是应对强辐射和光污染的变异色素？白色绒毛——防御机制？深紫色浆果带白霜——吸引特定生物传播种子？或者……剧毒警告？

最关键的是，她在那片植物周围的潮湿泥土上，看到了一些极其细微的、杂乱的爪印！非常小，像是某种啮齿类动物留下的！而且，有几片靠近外围的肥厚叶子，有明显的、被啃噬过的缺口！

动物啃食！这个信号如同黑暗中的灯塔！在资源极度匮乏的废土，动物的本能往往比人类的经验更直接——能吃的，它们才会去吃！当然，动物能吃的，人未必能吃，但至少是一个强烈的、值得冒险的正面信号！

木青没有立刻上前。她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墙角，背阴，潮湿——这符合一些耐阴、喜湿植物的特性。土壤颜色较深，似乎腐殖质略多？她小心翼翼地靠近几步，在距离那丛植物还有两三米的地方停下，捡起一块小石子，用力砸了过去。

石子落在那丛植物旁边的泥地上，溅起一点灰尘。植物本身纹丝不动，没有任何异常反应。没有喷射毒液，没有释放烟雾，没有突然收缩。

她耐心等待了几分钟，依旧平静。很好，初步排除主动攻击性。

她这才极其谨慎地、一步一步靠近。在距离半米左右的地方蹲下。

那股若有若无的植物气息变得清晰了一些，是一种很淡的、略带土腥的青草味，混合着一丝奇异的、类似发酵果子的微酸。

废土觉醒7

她强忍着去摘取浆果的冲动，目光仔细扫过每一片叶子，每一颗果实。叶片上的紫色纹路分布均匀，没有异常的脓包或斑点。浆果饱满，白霜均匀，没有破损流汁。

知识在脑中检索：某些茄科植物果实有毒，但叶可食用？某些多肉植物富含水分和糖分？紫色浆果……蓝莓、葡萄在旧时代是安全的，但眼前这个显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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