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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哲断断续续地抽噎道:“爷爷抽查我功课,我答得很不好……他非常生气,让人专门叫来妈妈,斥责她不用心。”
泪珠子顺着上官哲的下颌滚下来,淌进他的衣领:“回了房间,妈妈就狠拧我的大腿,嫌我不争气,嫌我不给她长脸。”
边盏抽了两张纸巾给他擦泪。
上官哲既难过又自责:“妈妈把自己反锁在了浴室,不肯理我。”
边盏:“你爸呢?还在画室里窝着?”
上官哲:“爸爸常常夜里一两点才从画室出来,有时还会更晚。”
边盏恼火地顶了顶腮,她伸手抚了抚上官哲的肩膀,又去木匣子里找了瓶化淤的药膏。
“睡前涂抹被拧的部位,记得一定好好揉散开。”
上官哲道了谢,小心将药瓶装进口袋。
“边盏姐姐,”离开前上官哲认真问边盏,“像我这样笨的人,为什么会出生在上官家?”
边盏怔了怔,然后宽慰道:“你不笨……我在你这个年纪,除了憨玩狗屁不知道。”
“可我姓上官,上官家不养废人,”上官哲将脑袋垂得低低的,自卑到了骨子里,“爷爷和妈妈不止一次说过,我连姐姐的一个小指头都比不上。”
“从现在起你得学会一个技能,有些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边盏扳着他的小身子,认真叮咛,“千万别给自己套枷锁,不然你以后的人生会变得沉重且绝望,最终吞噬掉你活下去的勇气。”
上官哲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上官哲走后,边盏在阳台的竹椅上坐着发了会呆。
发完呆,边盏又踱步去了五楼。
令她感到惊奇的是,某病人竟也没睡,此时正站在栏杆前眺望夜空。
边盏莫名心虚,伏低身子准备偷偷溜掉,却被上官轻绾叫住了。
“你鬼鬼祟祟、猫在那做什么?”
边盏神色一僵,然后硬着头皮朝上官轻绾走去。
上官轻绾目不转睛地瞧着她。
边盏双肘枕着栏杆,强装淡定。
强撑了半分钟,边盏终于受不了了,她感觉再这么闭着嘴巴,上官轻绾能在她的脑袋上盯出一个洞来。
于是她硬生生从胸腔里挤出一句关心的话:“你身子好些了吗?”
上官轻绾愣了下,不太自然地收回视线:“没之前那么难受了。”
边盏神经刚一放松,又听上官轻绾问她:“大半夜的你不睡觉,来五楼做什么?”
边盏机灵地反问:“你不也没睡?”
上官轻绾:“我白天在床上躺了太久,腰疼。”
边盏哦了下,然后开始替自己胡诌:“今晚月色很美,我觉得就这么睡下太可惜了,你这里视野好,我来你这赏月。”
上官轻绾冷笑一声。
边盏歪头问她:“你笑什么?”
上官轻绾睨着她道:“笑菱姨说你的那句话。”
边盏心头有了不好的预感:“哪句?”
上官轻绾:“瞎话张口就来。”
边盏一下子窘得红了脸。
“爱撒谎的小骗子。”上官轻绾不再理她,丢下这句便回了房。
这下边盏连耳尖尖都发起了烫,她在心里暗暗骂自己:让你大半夜的发神经不睡觉,特地过来找难堪!这下舒服了?!
骂完她一口气跑回房间,将抓咬毛线球的阿狸抱去转椅上,自己蹲在地上和它叽咕刚才丢面的事。
阿狸听不懂,自顾自地舔起毛来。
边盏将脸挨近,继续朝它嘟囔。
阿狸突然抬爪打了一下她的嘴。
边盏凝住了表情,这回彻底老实下来,不再叨叨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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