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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时允竹的态度着实教人心疑,实在是让人不得不多想。
时侯爷静静地看着他,承诺道:“行了,我们会好好彻查此事,必不会冤枉人的。”
可这当然不能安抚时景初:“不行,我要进宫——”
他话音还未落便被打断,时侯爷语气严厉:“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我当然知道!”时景初声音不停,“二哥身体不好,我一定要去见他!”
时侯爷猛一拍桌,表情冷凝,带着怒气。
时景初被响声惊到,不敢再开口,只抬头执拗地看着父亲。
“时景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时景初心中一颤。
时侯爷语气深沉,一双眼睛像是能看透一切:“知道被下药也毫不惊讶,反倒像是早有预料,不生气不诧异,却哭着闹着要进宫,宫里有什么?”
他的一双眼睛像是利刃,又带着些许的痛心愤怒,直直地看着时景初,像是要剖开他的胸腔,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
“之前有同僚告诉我,你和圣上走得很近,宫内不时召见,连秋猎路上也要单独同乘一车,当时我还不信,”时侯爷的音调陡然变高,“时景初,你到底在想什么!”
——小儿子方才的模样太过熟悉,他思来想去,可不就是时允竹以前强要进宫的模样吗?
而皇帝已经夺走了他一个孩子,他实在不能再忍受失去第二个。
时景初连忙否认:“我没有!”
时侯爷质问:“那为什么召见得如此频繁?晚宴为什么坐在上首?既然你没有,为什么不推辞?不要告诉我你是太过迟钝,所以看不出来。”
时景初简直百口莫辩,他要怎么否认呢?毕竟他的确是有意配合、半推半就,所以竟是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时夫人站在一旁,原本她是不信的。
可现在看见小儿子这般模样,却又不得不信了,不禁哽咽道:“景初,父亲说的是真的吗?”
她简直要万念俱灰、肝肠寸断了。
多少年了,她午夜梦回,都是二儿子毅然离家的模样。
现在那个孩子还没有回家,却又要告诉她她要失去另一个儿子了吗?
时夫人悲伤地不能自已,手中攥着的丝帕甚至快被眼泪打湿。时景初还是第一次看见母亲这番模样,手足无措,喏喏无言。
擦泪时拂过母亲的鬓角,带出一缕白霜,时景初倏地一愣。
抬头望去,父亲好像也有了白发,此刻的眼眶竟也有些发红,只是他素来沉默如山,情绪并不外露。
时景初呆呆地想,他现在才十六岁,可为什么父亲母亲就已经老了?
他能接受他们的愤怒训斥,却唯独承受不了他们的失望和无助。
“行了,”时侯爷闭了闭眼,嗓音艰涩,“从今天开始,不要再说什么进宫的话,也不能出房门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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