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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被遮住的一瞬间,梁远京脑海里满是她刚刚靠过来的情景。
浅紫色的针织毛衣紧贴轮廓,灯光下清瘦分明的锁骨,他的视线无一时丈量她的腰,只觉得这些年她好像又纤弱了几分。
所有能看见的光都被她遮住,就好像将主宰的权利尽数交出。
梁远京仰起头喉结滚了滚,享受一般溢出轻笑声。
“不睡。”
他反客为主,指尖抵住她的手掌,于是,肌肤相触的距离变得更加无缝隙。
近到陶舒然几乎没办法喘息。
她张了张唇,感受到空气里四面八方流通着属于他的气息,甜蜜而又包裹着酸涩的感觉,像被浸润在蜂蜜水里的柠檬片。
黑夜中,梁远京微微扬起头,他扯着唇笑了下,在她的目光注视之下缓缓低下头,咬住了她的指尖。
细密的疼痛如微弱电流流淌全身,陶舒然避无可避,低下头看见他唇角那个还没好的伤口。
“想一直看着你。”
药效有点上来了,梁远京整个人有点犯困,整个人脑袋昏昏沉沉的擡不起来。
他掀起眼眸,眼睛里的倦意掩不住,擡起的双手吃力地在半空中虚虚抚向她的脸庞。
低声道:“我闭上眼睛你就要走了。”
陶舒然,你该离开了。
受不住他的贴近,她在心里反复提醒自己。
陶舒然猛的站起来,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强捺住百感交集的心绪,拎起手里的包转身要走。
她最後叮嘱道:“药放在茶几里,保温壶里有温水,还有,下次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
梁远京没说话。
只是在转身的一瞬间,忽然伸出手拉住她。
像是最後的挽留。
他不复平时的骄傲,失落地看着她的背影喃喃道——
“陶舒然,这麽多年,我只能在梦里见到你。”
听到这句话,陶舒然鼻头一酸。
与此同时,她感受到被拉住的手掌缓缓坠入滚烫一滴。
她不敢置信地回过头。
黑暗里,梁远京随手摁下落地灯开关,房间里彻底陷入一片昏黑,什麽也看不清,只剩下情绪肆虐。
她嗓子干涩难言,舔了好几次嘴唇,最後缓缓抽出手。
对他说:“都过去了。”
梁远京定定看着她问:“你还要走是吗?”
陶舒然离开的背影有一瞬间迟疑。
她感觉自己紧闭的心在一下又一下被沉重地叩击着,在梁远京面前,她很容易变成一个没有原则的人。
失去了少女时代无限勇敢的陶舒然,再不确定百分百幸福的条件之下,是再没有接受一段感情的勇气的。
最後离开之际,陶舒然站在门口遥遥回望了一眼梁远京。
他沐再一片夜色之下,窗外的万家灯火渗进来一点光,成了他身上寂寥的构成。
那双向来意气风发的眉眼此刻微微低垂着,显示出前所未有的颓。
一切都快要在失控边缘。
关上门,陶舒然抵靠在墙边,满脑子都是刚刚她和梁远京最後一帧画面。
他们额头相抵,眉眼互望,他的掌心深深压在她的後颈,整个人贴了过来。
低低沉沉的嗓音落在她耳边,以一种蛊惑人心的温柔对她说——
“你的五年暗恋,我把一辈子都赔给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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