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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戳人心窝子的话,“我是直男。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就这样吧,顾沉想。
真的很累——
为什么这么累,为什么有陆景渊这样的人救他,他还是逃不脱。
为什么阴魂不散缠着他。
“你说什么?”陆景渊怀疑自己听错了,耳朵嗡嗡响,“顾沉,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是直男。”顾沉别开脸,声音硬得像块石头,“之前是我糊涂了,跟你闹着玩的,现在我妈把话说到这份上,我也该清醒了。”
“我得回去继承财产,很多很多钱。”顾沉勾着笑,看他。
“闹着玩?”陆景渊猛地站起来。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顾沉怎么能说出这么残忍的话。
他知道顾沉是故意推开他,可这些话说出来,终究是刀子。
正中靶心捅在他心里最痛的地方。
他们做的那些事情算什么,找什么理由不行,非要找直男这个理由。
这个破理由,他还没有用够吗?
为什么总是这么轻易退缩,为什么。
陆景渊怒火中烧,一把攥住顾沉的衣领,将人从沙发上拽起来。
力道大得让顾沉踉跄了两步才站稳。
“你他妈再说一遍!”陆景渊的眼睛红了。
指节发力到极致,几乎要将那层布料捏碎,“顾沉,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你说你是直男?”
顾沉被他拽得领口勒紧了喉咙。
却还是梗着脖子迎上他的视线,声音发颤,却带着一股破罐子破摔的狠劲。
“是!我是直男!我从来就没喜欢过你!之前都是骗你的!”
死了吧,就这样吧,顾沉,死心吧,去死吧。
心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他耳边萦绕。
死了才能解脱,顾沉你就不应该活着。
陆景渊这样的小太阳,你配不上,他这么热烈都救不了你。
你是深渊里被镇压的怪物,封印太强,你这辈子都别想逃脱。
除非死——
“啪”的一声脆响,在客厅里炸开,陆景渊一个重重的巴掌甩出去。
手僵在半空,掌心火辣辣地疼。
顾沉的脸颊肉眼可见的浮起红印,他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只是定定地看着陆景渊,像是在说“你看,我就是这样的人”。
陆景渊的心脏像是被人生生剜去一块,疼得他喘不过气。
他松开手——
顾沉顺着他的力道跌回沙发里,低着头,谁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像失去生命的鹌鹑,缩成一团。
“为什么?”陆景渊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告诉我为什么?就因为你妈去公司闹了一场?就因为那些破照片?顾沉,你把我当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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