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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阮渝道:“我爹休了我娘。”
“我娘犯了案,被判徒刑,阮博约就赶紧修剪枝条,把枯坏的枝叶剪了。”
这番话让稚善怔忪不已。
可细想想,阮博约可不就是这样的人么,趋利避害的小人,会这样做是在情理之中。
阮渝又道:“取了行李,你们去哪?”
稚善答:“租了一个小院子。”
阮渝冷淡地哦了一声,“过几日,我回罗州外祖家。”
稚善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阮渝是在关心她的去向,担心她没有落脚地。
其实,阮渝心地不坏,但有着自己的处理道理和逻辑,她俩气场并不契合,这些年来也没有成为特别好的姐妹。
但饶是如此,阮渝也还惦念着她。
稚善心间酸酸胀胀的,挺想上前给阮渝一个拥抱,可是用脚趾头想,阮渝肯定会皱着眉露出嫌弃的表情。
“有人来接你?”稚善问,罗州可不近,听她的意思,是要在外祖家常住。
阮渝回:“有。”
稚善也不多问,见嬷嬷取来钥匙,便朝阮渝略一点头,“那你路上当心,坐船的话记得买点酸梅子,嘴里含着,这样能缓解晕船。”
阮渝看着稚善,没有点头,也没有言语。
直到稚善接过钥匙,准备往晴雨阁走了,阮渝才开口:“先前你送我的团扇,画得还行。”
稚善脚步一顿,回过头笑着说:“以后我技艺精进了,会画得更好,到时候再送你一把扇子。”
“……好。”
去年,苏氏给阮渝和稚善办了笄礼。两人一起学的礼仪,并肩接受加笄,又是一起聆训,共同向所有参礼者行揖礼表示感谢。
一晃才过去大半年,却走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刻。
稚善颇有感触,再一次回头。
阮渝竟没有离去,仍在原地,也在看她。
从阮家出来,稚善和榴香狼狈了不少,大包小包,好似逃难。
这还是精简之后的行囊呢,两人挑挑拣拣,好一顿收拾。
“怎么会有这么多东西,善善,我们要不要租马车?”
“也行,但是马车在哪租你知道吗?”
榴香被问倒,为难地说:“平日里喊小厮套马车就行了,用不着租赁,我,我不知道……”
案子过后,稚善走出阴霾,乐观了不少。
她没着急,而是说:“找人问问吧,这些东西我们背着回去不得累趴下了。这样,榴香你等在这里,我去前面人多的地方看看,哪怕没有马车,雇个力夫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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