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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耐心只持续到卧室就告罄,因为那张床上,被子都叠得整齐。
“生病了还这么努力。”商时序冷笑着,胸腔震得她侧脸发麻,“楼衔月,你就一分一毫都不愿意亏欠我?”
不愿意
商时序没有真的想要从她口中得到答案。
他心里有一杆称,这杆称的砝码可轻可重。
对她时,砝码不经意就会落空,压根就没有要她放上同等价值的货物的念头。
换而言之,每一次的出手,都是发自内心,顺理成章。
他不需要她开口恳求,不需要她承受请人相助的煎熬。
他不动声色地站她身边,是很不经意的,也没有可刻意为之。
一次顺路、一把伞、一句话,他以为自己的言行举止已经告诉她这不过是举手之劳。
不用她牢记于心、更不用她千方百计偿还。
所以,在她越界暗示时,他第一反应是回避。
他理所当然地理解,她的动心来源于这种情谊,模糊了暧昧的边界。
又也许,是他释放了什么令人误解的信号,令她以为这是他索要的回报。
理所当然的,他也将自己的动摇、自己的心神摇曳归结于需要扼制的劣根性。
她二十岁、大学生,她没有成熟,没有经历过风霜,不懂得感情的份量,不知道自己的心思能够变得很快。
但他懂,他知道,他不可以明知故犯。
这理应很简单,他们交集不深,不过是片刻闲谈和关注。
就如同上一段感情,不,应当比上一段感情还要轻而易举。这痛觉会很轻,一点儿不适应而已,很快抽离。
理应。他默念这个词,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可他如今失了分寸,做着自己也没办法分析的事情。
感受比他的内心更成熟,怀中重量充实舒适,仿佛在说他失而复得。
走到床边,他终于定了定神,朝她道歉:“是我失态。”语气恢复沉着平稳,看不出曾经失控。
低下头去看她,楼衔月什么话都没说,她还是那样眼睛怔忪着,甚至有一点茫然,很纯粹。
她注意到他投过来的视线,张了张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商时序知道,她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因为她所有举动都出自于本心。
但她的这种茫然和本能像一把很小的剪刀,在他身体里来回游窜,遇到血肉神经,就毫不留情地挥刀斩下。
微微痛一阵,然后剩下不轻不重的情绪,时不时古怪地扎一下。
他很难习惯。
商时序的动作有细微的卡顿,然后才继续妥帖将她放到床铺上,捻好被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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