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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缨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道:“但这个案子,我能帮您破解。整个永昌,唯有我,能。”
“甚好。”姜宴清视线落在她身上,欠身将一块铜牌放在她面前,随后站起身。
他逆光而立,俯视着她说道:“本月新进的衙役,两日后卯时来官府录入姓名,你回去记得告诉令弟,定要守时。”
“衙役?”
沈缨怔了一下,她拿起铜牌,上面写的是“永昌县衙,丙等衙役,沈诚。”
二弟沈诚不是一直在准备县试么,何时去衙门报了名?又是何时被录用?
她将铜牌紧紧攥在手里,盯着姜宴清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微沉。
姜宴清显然早有准备,他要掌控一切,所以即便要用她,亦要捏住她的软肋。
那又怎么样呢?
尘埃有拨云见日之能,她也能绝处逢生。
姜宴清既然要查这个旧案,就必须用她。
回程时,沈缨特意带着沈信去市集采买了好些稀罕的吃食和衣料,还雇了辆马车回村。
既然人人都觉得沈家马上要飞黄腾达,她又为何不能招摇一回呢。
在车上,沈信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心事,于是问道:“阿姐,是不是遇上了为难的事?”
沈缨将剥好的橘子放在绢帕里,推到沈信手边,笑着说道:“阿姐在想,要不要给咱家请尊神回来,镇宅消灾保平安。”
“阿姐想请就请啊,又不是坏事。”
阿信吃了一瓣橘子,高兴得眉毛都挑了起来。
随后他又吃了一瓣,就把剩下的都包起来,“小兰爱吃这些东西,我嫌它太酸。”
沈缨见状也没多说,而是怜惜地摸了摸他的头。
他哪知道她说的“神”是姜宴清呢。
只是这尊大神,着实太难应付了。
窗外的景象快速后移,她望着越来越近的村落,心中逐渐安稳。
父亲经过一段时日调养,气色渐好,甚至能靠着软枕给小兰补衣裳。
沈缨自然高兴,回家后先伺候他喝了药就去张罗饭菜,走时特意喊二弟沈诚给自己打下手。
沈诚是一众姐弟之中最乐观的孩子,至少沈缨一直觉得。
这个弟弟直爽、仗义,疏朗,最令人省心。
所以,衙役一事,她总觉得姜宴清在其中使了什么诡计,沈诚是被诓骗,她必须想法子让沈诚避祸。
沈缨将他喊来烧火,他便高高兴兴地跑进来,手脚麻利地燃火烧水,嘴里还不停说着城里的趣事。
沈缨笑着看他忙碌,一边揉面一边试探道:“阿诚,你县试准备得如何了?这几日累不累?今年可有把握考中童生?你弟弟可是前年就考过了的。”
沈诚正在往灶膛里添火,闻言一顿,支吾道:“阿姐,你是知道我的,人不怎么聪明,小弟学一遍就记住的东西,我学十遍都学不通。
“不过,你也别急,我定会好好读书,今年不行,明年再考,总会成的。”
沈缨直起身拍掉手上的面粉,目光沉沉地望着沈诚,说道:“阿诚,你若不想读书,可以告诉阿姐和大哥,咱们再想其他法子,可你为何欺瞒家人擅自报名去官府当衙役?”
沈诚低声道:“衙役,也没什么不好。”
沈缨将铜牌扔到面板上,语气冷硬道:“胡闹!新县令刚来永昌就招募新衙役,还不是为了绕过各大家族,培植自己势力。”
“你此时应招当差,夹在各方势力中间,该如何自处?若是有人存心害你,丢了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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