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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少隐走后,姜宴清面上并无波澜。
他并不怕邱少隐背叛,也不怕旧案重查的事泄露。
“沈仵作辛苦,旧案卷宗已全数理清,本官选出几个案子,鹿鸣宴后便开始重新调查。你这几日务必将这些案宗记牢,案件时间久远,很多案子只剩尸骨,还需你挖骨重验。”
“是。”
“府衙明日无事,你可鹿鸣宴后再来。”
“是。”
沈缨又点点头,利索地将自己抄录的几页纸塞到怀中。
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对姜宴清说道:“邱主簿那边,您真的不管么?”
姜宴清望着她,反问:“为何要管?”
“邱主簿出自林氏书院,本来也算林家嫡系,如今却以大人马首是瞻,林家怎会容忍他成为大人的臂膀。今日这宴,分明是鸿门宴,大人,若不想失去助力,还是想法子将人召回吧。”
姜宴清淡淡一笑,一副大局在握的泰然,“邱少隐若连这种场面都无法应付,怎堪重用?沈仵作,大雨将至,路上小心。”
他言罢,起身向外走去。
他一走,无奇便进来了,冷冷地往地上一杵,就这么抱臂看着她。
沈缨一不怕和人辩驳,二不怕同人打架,最怕无奇这种路数。
她快速将屋内的东西规整到暗室,再将暗室锁好,交还钥匙。
随后她便站在旁侧等着。
无奇将屋内又扫了一遍,关紧门窗,重设了机关,见她还在那站着。
于是,面色不善道:“还不走?”
沈缨看着他,问:“你不走?”
“什么?”无奇皱眉看着她。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棺材脸上露出几分讥笑。
末了,无奇十分讥讽地吐出一句话,“大人的车架凭你也配坐?自己回去。”
沈缨脸色难看,有愤怒,也有难堪。
她只是以为姜宴清叫了无奇进来是要送她回去,却被这般讽刺。
但无奇不是无赖瘪三,不可能让她挠成大花脸,他只会一鞭子送她上西天。
只是,她很不高兴,不高兴就得讨点什么。
于是,她快步走到门口,只一个拿伞的动作便已满面泪痕。
她看了眼在外巡视的衙役,又羞又气道,“大人莫要太过分了。”
“虽然我只是个小小仵作,您也不能这般欺辱于我。衙门重地,您还说什么滚来滚去的浑话,若是嫌府衙清苦,自去芙蓉巷享乐就是了,在这里发什么威?”
“你……”
“臭男人,就该天打雷劈。”
沈缨擦了擦眼泪,呜呜咽咽地转身跑出了衙门。
只剩下无奇冷冷地立在门内,而衙役眼见情形诡异便识趣地跑开了。
门外传来一声轻笑。
无奇脸上闪过一丝懊恼,随后走到门外,低声道:“属下惊扰公子。”
姜宴清手上握着书卷,淡笑地着向花坛中被拔秃的一片红芍药。
那是他特意嘱咐衙役采买回来的。
听闻沈缨是摘回家给妹妹做花冠,真是什么便宜都敢占。
他看向无奇,说道:“何必惹她,惹了又骂不过,还不能杀,何苦来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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