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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屋内才有人出来,那人连连道歉,要拽宁涴的盲杖:“我先带您进去。”
方家原先有个老管家,来接他的是管家的孙子,宁涴还住在这边时,对方就开始学着管理方家的事务了。
放在平常,宁涴肯定不会耗费心思在这种人身上,可他昨晚没睡好,刚才又在花园里绕了一大圈,耐心跟着消失了:“没人教过你不要随便碰别人的盲杖吗?我记得你爷爷是知道的。”
身着西服的Beta脸扭曲了一瞬,他瞥了眼屋檐下的监控,再朝宁涴走近:“你一个Beta也敢跟我这麽说话?”
宁涴本就厌恶这些凭性别,将他人分成三六九等的人,他这回过来也不是来服软的,他就没在方世泽面前服过软:“既然你们不欢迎我,我就先走了。”
他抽回盲杖,要转身离开。
和宁涴预料的相同,方世泽这几年身体状况愈发糟糕,方家原先就存在问题,现在一股脑地显现出来,陆钦羽要是不拉他们一把,方世泽会有不小的麻烦。
他今天不可能放宁涴走,不仅如此,说不定还会好声好气地跟他讲话。
只要这个小管家不是脑子不好,总能从雇主态度中察觉出来。
“等等!”管家这次知道去搭宁涴胳膊了,“方总在里面等您了。”
“门口那花……”
“我来收拾就行,不是什麽太重要的东西。”管家把宁涴带到了客厅,出去收拾了。
宁涴在单人沙发上坐下,等着方世泽开口。
方世泽不到六十,眼角却已布满了细纹,头发也白了大半,他擡起眼皮,看着他的大儿子,一时没有开口。
像是在透过这副皮囊,去看另一个人。
“你有留着你妈妈的照片吗?现在想来真可惜,当年没在我们都最好的年纪拍照留念。”他选择了从这个角度,去跟宁涴亲近。
宁涴脸上却没有流露出对母亲的怀念,反而嗤笑了一声:“要是她真的跟你有过合照,也早就嫌碍眼烧了。”
“宁涴!”方世泽还在养病阶段,根本受不起刺激,宁涴的态度激怒了他。
缓过来後,他又眯起眼:“小怀说的是真的,你变了很多。”
“你几乎没和我说过话,怎麽知道这不是我本来的性格呢?”宁涴决定结束这种无意义的谈话,“今天叫我回来,是因为公司的事吗?”
方世泽狐疑道:“陆钦羽连这些都会和你说?我难不成还真促成了一段好姻缘?那你不得感谢我。”
他说完笑了两声,带着中年人特有的傲慢。
“我还有自己的事要做,如果只是想和我聊这些,我看我可以告辞了。”
和陆钦羽去过的那些场合里,宁涴或多或少也接触过商人,知道他们是如何打交道的,但在爱憎分明的宁涴眼里,那些迂回手段叫他厌烦。
“我不管你私下怎麽玩,这段婚姻关系你得维护好。”方世泽说,“别冷落了陆钦羽。”
宁涴心想,也不知道是谁冷落谁。
“我的话难道有用吗?”
可能是看宁涴对这些事不是一无所知,方世泽也跟他透了点底:“前两年我们的合作还是愉快的,他也没那麽不重视你。去年底,他才开始找借口推掉我这边的项目。”
宁涴回忆了下那时陆钦羽是否有异样,却只能记起,他第一次知道江珩之的存在,就是在去年的年底。
那就对了,想到异地的白月光,所以规划起了要踹掉身边的赝品。
对这段感情理应失望透顶,但宁涴还是因这个“真相”有了情绪波动。
他将自己的心绪抽丝剥茧,忽地发现,除了陆钦羽的背叛带来的不适外,他也在替江珩之恶心。
他什麽时候这麽关心江珩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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