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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了余正德的尸体,热气已经让他喘不上气了,胸口闷闷地难受。
他没找到阿诱,一边松了口气,一边又更加慌乱。
又走了几步,在倒塌的墙柱边,他看见阿诱睡在角落里的身影,大片血汪积在身下,林川臣心头嗡地一声,几乎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顾着将人抱起来,抱在怀里,摸着对方濡湿的后肩和苍白的脖颈。
还有气。
还有心跳。
人还没死。
红蓝灯光交错着,将周围照亮。
海岛上已经入了夜,小城堡毁于大火,警察找到了余正德焦黑的尸体,只是草草收了尸,调查了一下起火原因,说是干燥起火便撤离了海岛,余家的人自始至终没有出面,好像死的不是一直忠心耿耿追随他们的老管家。
林川臣在小木屋外的椅子上坐着,盛夏的夜风有些湿热,带着黏腻的海水腥气,像是狗皮膏药一样粘附在每一寸皮肤上。
他点着烟,烟雾缭绕,把他的眉眼神色都遮掩去了,只知道在思索,但不清楚心情如何。
周围都是林家的保镖和枪手,a国的警察刚离开不久,小院的门口都是杂乱的脚印。
林川臣又吐出一片烟,听丁二蹲在围墙边说:“a国这些警察都没用。”
林川臣没说话。
丁二从围墙边站起来,拍着自己裤腿上的泥,又说:“阿诱今天开枪早了点。”
“嗯,”林川臣语气平静,“我知道,早了一点点。”
“其实吧,先生,”丁二好心替阿诱辩解,“余家那群人早就有备而来的,阿诱什么时候开枪,都不影响他们动手。”
“确实不影响对我动手,”林川臣将烟头按熄,扔进水坑里,“你没看出来吗?他们本来也不打算对我动手,让阿诱卡准时机开枪,是不想暴露他的位置。”
丁二一时间没话说。
林川臣忽然又说:“不是余家,今天外面还有一个狙击手,在九点钟方向,他想要的是阿诱的命,去查。”
“什么?”丁二抓着头发,后背渗出冷汗,“为什么是阿诱?”
林川臣却没有再说话,只起身进了屋。
阿诱躺在窄窄的小床上,房间里有一盏很破旧的台灯,灯光也不怎么明亮,快要坏了似的,发挥着最后一点点作用。
阿诱的脸色很苍白,失血过多,没有血色,也不清醒,只是紧紧闭着眼皱着眉。
林川臣猜他应该噩梦了,于是坐在他身边,轻轻拍拍他的胸膛,哄着他入睡。
明月高悬的夏夜,阿诱坐在河边,环抱着自己消瘦的双腿,歪着脑袋看身边那个人折柳叶。
“那个小孩不是欺负你,不让你睡觉吗,”那个人的脸阿诱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他的声音含着笑,很温和地说,“你可以靠着我睡,我给你唱歌。”
阿诱唇瓣嗫嚅着,他看见那个人递来的叶子鸟,但一直没伸手,像小心谨慎的流浪猫,把自己团成了一团,紧张地判断着周围是否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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