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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故地寻梦两情依依故人相诘誓言铮铮
骆孤云原计划船行五六日,到了宜顺县便上岸前往桫椤谷。谁知头两天萧镶月还活蹦乱跳,新鲜稀奇又兴奋。这晚江上刮起了大风,船行颠簸,一早醒来便头昏胸闷,有些晕船。勉强咽下两勺粥全都吐了出来。骆孤云担忧不已,决定改走陆路,就近在一个叫做沙桥镇的地方上了岸。
沙桥镇原本只是一个码头,因背靠终南山,这几年成了山货药材集散地,渐渐兴盛起来。镇上的铺子一家挨着一家,摆满了各种干货丶药材丶土特産。
黑柱已快马去前方报讯,晌午前便会有车来接。骆孤云与萧镶月沿街慢慢逛着,拐角处的一家店铺同时吸引了他们的目光。其它店里都是成堆成捆的干货药材。这家铺子全是一排排的大抽屉,抽屉上贴着标签,写着各式药名。铺面旁有一扇木门,半掩着,隐约可见里面是个院子。门上方悬着一块木匾,上书“牧野居”三字。俩人对望一眼,萧镶月脸色微变。骆孤云牵着他的手,推门跨了进去。
院子里种着些花草,正对面是一幢两层吊脚小楼。一个少年正在屋檐下晾晒药材,见有人进来,忙迎上前,问道:“二位客官找谁?”感觉到萧镶月的手在微微颤抖。骆孤云朗声道:“请问孙牧......”那少年听到孙牧二字,不等骆孤云说完,便冲着小楼大声喊:“孙大哥,有人找您!”萧镶月身子晃了一下,拽着骆孤云的那只手不自觉地用力,快要掐进肉里。
一个皮肤白皙,面容敦厚的青年应声从屋里出来,擡眼瞧见院子中央站着的俩人,嘴巴慢慢张大,眼珠子瞪圆,不可置信地擡手揉了揉眼睛,愣了好一会儿,才喊出:“月儿!”
“孙大哥!”萧镶月同时喊道。飞扑过去,与孙牧紧紧拥抱在一起。
那年孙牧和父亲采药下山已是十几天後。从烧成灰烬的房舍里找到母亲的发簪,在後山看到了萧平舟和宋婶的新坟。虽不知发生何事,也大略猜到是被仇家寻上了门。父子俩先去孙太医熟识的一个药商那里躲了阵子,後又开始打听萧镶月与骆孤云丶易水丶易寒几人的下落,寻找无果。便在沙桥镇盘了个店面,安定下来。孙太医两年前已去世,如今只有孙牧经营着药材生意。
孙牧这些年一直想着萧镶月恐已不在人世。如今得以重逢,欢喜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拉着他翻来覆去地看,不住口地感叹:“月儿长高了,长大了,更俊了......大哥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要是爹爹还在不知道有多欢喜......”
骆孤云明白瓦舍衆人是如何宝贝萧镶月,月儿也算是孙牧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咋见俩人如此亲热,心里还是有点泛酸。上前道:“月儿从早上就没吃东西,怕身子熬不住,先进屋歇息罢。”
孙牧依旧最关心萧镶月的身体,扶额道:“看我都高兴糊涂了!月儿又病了麽?哪里不舒服?快进屋,坐下大哥瞧瞧......”
顾不上叙旧,孙牧先给萧镶月望闻问切一翻。沉吟道:“月儿脉道充盈,比小时候已好了太多,当是这些年调养得当之故。只是细探之下脉动间隙稍许不一致,毕竟还是先天不足,身体比之常人更易受损。切不可大意。”又大声唤:“小秦!拿瓶藿香水来!”
刚刚院子里那少年应声过来,递给孙牧一个药瓶,看了看座上的人,羞赧道:“是镶月少爷麽?孙大哥常提起你......”孙牧一拍脑袋:“忘记给你们介绍了,这是秦晓。前几年得了场大病,爹爹给治好了。父母都已离世,没有亲人,便一直跟着我们,学点医术,做些杂事。”
萧镶月喝了藿香水,感觉好些。三人详叙别後经历。骆孤云只隐去了与萧镶月已经成亲的事实。孙牧叹道:“当年我就看出贤弟非池中之物。如今国内动荡,外强环伺。实非将军这样的国之栋梁不能稳定大局啊!”稍顿又道:“你们此去经上海。可巧我下半年也计划去沪上。爹爹生前给我订下一门亲事,媳妇娘家姓王。在沪上经营药材生意。只等为父亲守孝三年期满,便去迎娶。”听说萧镶月要去桫椤谷拜祭父母,又道:“此去桫椤谷,不必绕道宜顺县,有一条采药人走的路径,翻山两三个时辰可到。只是山路陡峭,怕月儿身体吃不消。”萧镶月忙道:“月儿可以的,孙大哥还当我是小孩子麽......”
次日一早,俩人便沿着陡峭路径,翻山越岭,往桫椤谷而去。行到险要处,骆孤云欲背他。萧镶月还是像小时候一样要强,偏不要背,自己手脚并用,气喘吁吁爬了上去。
桫椤谷常年无人,杂草丛生,树木遮天蔽日,已看不出当年的路径。骆孤云左手拽着萧镶月,右手拔出短刀,一路劈砍枯枝藤蔓,费了好大劲,才走到墓前。坟墓周围还算齐整,应当是孙牧他们每年都会前来祭扫的缘故。
俩人双双跪下,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骆孤云朗声道:“爹,娘,请放心把月儿交给孩儿。骆孤云在爹娘坟前立誓,此生定不辜负萧镶月。护月儿一世周全。”说毕,又单独拜了三拜。
萧镶月跪在墓前,双手合十,眼睛微闭,嘴里喃喃地不知在说些什麽。骆孤云陪他跪着,见跪得太久,怕他撑不住,伸手揽腰半扶着。萧镶月睁眼,低声道:“云哥哥,月儿想耽搁两日,给爹娘重新立个碑。”
当年事出仓促,易寒只是将萧平舟在妻子坟旁草草掩埋。骆孤云道:“理当如此。正好遇到了孙大哥,我们便在沙桥镇住下,多盘桓几日。待刻好碑,择个吉日,将爹娘的坟墓重新修葺好再走。”
骆孤云见萧镶月始终神色郁郁,想分散他的注意力。提议道:“那树洞离此不远,不知有没有变化?不如我们去瞧瞧?”
几年时间对于千年古木来说不过是弹指一瞬。树洞依旧,只是周围多了些杂草。俩人进洞坐下,萧镶月有些疲累,软软地靠在骆孤云身上,微闭着眼睛休憩。
看着怀中人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精致面庞上殷红的唇瓣半张半合,嗅着诱人的体香。骆孤云心跳加快,热血上涌。受到蛊惑般,俯身含住唇,舌尖探进,攻城略地。
一通狂风暴雨,萧镶月气喘吁吁,面颊绯红,目光迷离,在猛烈的攻势下身子一颤,白浆喷洒在他厚实的手掌间。
就着乳白液体的润滑,骆孤云擡起硬挺的分身,刺了进去。
被猛地侵入,萧镶月惊叫出声。他觉着今日的云哥哥似乎有些不同,不复往日的温柔,有些狂暴,粗野,急不可待。
骆孤云紧紧箍住他,挺腰猛烈冲撞,双目赤红,嘴里喃喃道:“月儿......月儿,你可知十岁那年,哥哥便想要你......想得发疯......”
那年在树洞,萧镶月寻来,唱小曲那日,当晚骆孤云便做了旖梦,醒来裤子湿漉漉一片。十六岁的少年羞恼不已,自己竟对一个孩童......简直不可思议!越是压制不去想,越是一靠近他便心跳如鼓。以後多年,也会梦到和萧镶月在树洞行那云雨之事。如梦魇一般,折磨着他,甜蜜又苦恼。後来才知道自己是喜欢月儿。再後来和月儿互通了心意,成亲以後,那梦才渐渐淡去。如今梦境与现实重叠,他似要把积郁心底多年的渴望发泄出来,犹如烈火浇油,升腾起不可遏制的欲望。心中已是惊涛骇浪,动作便如暴风骤雨,一发不可收拾。
萧镶月已彻底沦陷在骆孤云的狂放中,大脑完全空白,如无根的浮萍,在一下又一下的猛烈撞击中起起落落,发出破碎的呻吟。呻吟声更是刺激了他,猛地加快速度,狠顶几下,萧镶月近似呜咽的喊叫一声,又颤巍巍地吐出些白浊。骆孤云一阵抽搐,灭顶的快感如风暴卷过,尽数在萧镶月身体里释放出来。
树洞一时静谧,只闻俩人的心跳和喘息声。良久,萧镶月颤颤地擡起手,拂过他微红的眼眶,摩挲着他的脸颊。大汗淋漓的骆孤云回过些神,捉住他的手,语带哽咽:“月儿......我......”萧镶月支起身子,覆上双唇,堵住了他想要说的话,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嘴上,眼睛,鼻子,裸露的每一寸肌肤上,温柔缱绻,竭尽全力,想要安慰和温暖眼前的人。
骆孤云仿佛看见初到桫椤谷养伤的日子,一个小小的身影,手中捏着或是石头,或是玩具,或是糖果。脸上挂着大大的,示好的笑颜,笨拙的,却是竭尽所能地想要给他安慰。
月儿,你便是我的良药,治身,愈心。
感谢上苍,祈愿你我一生相伴。
骆孤云在心底默念。
天色已晚。
骆孤云背起疲累已极的萧镶月,下山而去。他常年习武,体格强健,身手矫捷,背着萧镶月在险峻的山路上依然可以健步如飞。今儿却不想走那麽快,一步一步不疾不徐,踏得稳稳地。月儿在他背上睡着了,头软软地靠在脖颈处,呼吸可闻,就这样全身心依赖着他,柔软安详,就似初生的婴儿。他惟愿就这样一直走下去,走一辈子......
回到沙桥镇,已是暮色苍茫。小秦在门口张望,远远看到俩人,忙向门内喊道:“孙大哥,他们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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