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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软的外壳,好嫩的鸡肉,好香的酱啊(*▽*)。
“周岐,好好吃啊。你快吃。”杨筱一边嚼着,一边把另一个汉堡推到周岐面前。周岐看着她吃得高兴的样子,把面前的汉堡又递回去,“我再去点一个,你先吃。”
杨筱咧着嘴笑,有点不好意思,“太好吃了,我还没吃过这麽软的面包。”
两人从金拱门出来,刚好遇上斜阳,橙黄色的,把云朵大片大片地晕染成橘调,又从云层里发散出许多束金光,是很美的黄昏之景。两人谁也没有开口,就这麽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这场天空的饱和度游戏。
于是把杨筱送到校门口时,天色已晚,人影也变得模糊。又塞给她些零用钱,反复叮嘱有事,用宿舍电话打给自己。见她的身影消失在暮色中後,周岐这才转身走向地铁站。夜里的地铁人流少了许多,他坐在靠门的位置,掏出手机一看七十多条消息,有些烦躁地摁灭了屏幕。
是苗月发来的消息。
认识苗月这件事,要从半年前说起。他们医学生有时会在医院上课,遇见苗月的那天,周岐刚打完零工从店里出来,在公交站台边站着等车。刚开了春的市里,算不上暖和,周岐穿着一身黑,背了个双肩包,低头拿着专业书复习。
苗月刚从天桥上下来,远远地就看到他捧着书的高痩身影。不时有人从他面前经过,把他手里的书碰得歪来倒去,他张了张嘴,口型好像是在说“没关系”,似乎在回应对方的道歉。
这下苗月突然来了兴趣,她想知道,这本书掉在地上,他会是什麽样的反应。
是平淡的“没关系”,还是会露出些她想看到的恼意。
于是她就这样改变了原定的路线,踩着高跟朝周岐快步迈过去。在快到他面前时,左脚往边上一扭,身体前倾,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周岐的医学影像学,假意往旁边倒去。周岐见状,一下拉着她的手腕往回带,右手仍稳稳地握着书一侧。
“没事吧?”他用了一点劲儿从对方手里抽出书,又松开了苗月的手腕。
“没事,谢谢你啊。”苗月站稳後,擡手理了理耳边的碎发。接着,一阵风吹来,周岐闻到了苗月身上的香水味,没有前调与後调之分,是单一得没有距离感的味道。
“不客气。”
说完,他往旁边站了站,又放下背包将书塞了回去,快步上了刚到站的车。苗月看着他上了车,等他转身寻座时,又朝他挥挥手,周岐礼貌性地点点头。
车辆从她面前开过,腾起的风又一次吹散了她的头发。苗月感觉被周岐抓过的那一截手腕在微微发热,没想到顶着一副生人勿近的疏离模样,手心还挺烫。苗月承认,她的心跳,在这一瞬里有些过速。
但偌大的城市,再见如同奇迹,这不过是“天时地利人和”下再自然不过的反应。这样的反应,人的一辈子会拥有许多次,短暂地拥有,持续地期待,悠长地回味,就够了。所以苗月从未设想过再遇。
但老天爷在帮她,他们很快地再遇了,第二次相遇,在市三院里。
苗月提着苗母炖好的鸡汤,送给在市三院就职的苗父。苗父是市三院的副院,办公室在住院楼後面的行政楼里,一般要穿过住院楼中间的花园後,再乘电梯上楼。
刚进住院楼,苗月就看到了周岐。
他和一群医学生一样,穿着白大褂,手里还拿着纸笔,跟在老师後面走着,面容仍旧清朗。苗月见他们快要上楼,立马叫了声“周岐”,声音不大但足够这一群人听见。周岐回过头来,见是苗月,还没礼节性地回复,就听到带课老师有些惊喜地叫她名字。
“苗月?你回来了?好久没见到你了。”带教老师赶忙过来和她寒暄着,又挥挥手让剩下的学生先上楼。苗月见电梯马上合上,说了声“诶不好意思,师兄,我有点事先走”,追着周岐就进了电梯。
狭长的电梯里,苗月偏站在周岐对面,两人之间只隔着一条缝隙。无法再往後退的周岐,只得双手交叉,用手里的纸笔无声划开距离。苗月不觉有些好笑,这人真是难接近,但她向来大胆。
于是她在一衆医学生的注视下,直接递出了手机,要周岐的联系方式。
话音刚落,电梯里就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还带着几句撺掇“周岐快给”的调笑。此刻的周岐,无异于被架在了火上,进退不是。他不喜欢这样带着戏弄与高傲的交友方式,或者说厌恶,他二十几岁的躯体里装着老派的习惯。
电梯门开了。
他率先走出去,没有接下那部“来者不善”的手机,也没回应苗月的眼神。苗月耸耸肩,好像早就料到了他会拒绝,又跟着他出了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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