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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肃容开口:“你不知道怎么替主子分忧吗?姑且顾着你的颜面,不教你在人前丢脸,去你自己屋里跪着思过,天亮才准起身。明日一应自己的事,不能推诿给旁人。”
思过一夜,罚得倒不重。
熬整夜却是折磨人的,今日彻夜不能睡,明日的活计该做的都要做,没谁会为她代劳,也算一种劳苦教训了。
翠浓蔫着神情领罚。
“下次再犯,罚得不会这样轻。”
魏君行不再理会她,同杨筝进了屋。
冰过的豆汤,魏君行吃着直道清爽。
杨筝说起白日的事,金陵要在翠庭请客:“她说她做东,等你休沐就去。可是,她来长安做客,怎好让她花钱的?我思量着,要么你借口给她支些零用。”
魏君行笑起来:“那此事宜早不宜迟,等会儿我去看修承的时候也去看看她。”
他说不如找几颗海珠拿去,就说是新得的,给她耍玩,零用是其次——金陵虽然年幼,自尊心也强,面子还是要几分的。
这样的思虑很周全,杨筝赞同了。
魏君行疑思:“怎么突然想到要去翠庭了?”
“大约是看修承终日少言语,以为他心中愁闷。”杨筝道,“不过看样子,金陵确实也喜欢翠庭,她夸那里是个宝地,胡旋舞更绝妙。”
魏君行发笑:“想去就去,偏她还现寻个待客的由头。”
“多亏你请来金陵与我作伴,不然修承来了连玩伴也没有。”
“歪打正着罢了。”
又叹息道:“其实金陵在家中也有烦恼,她性子泼辣归泼辣,却是不敢太忤逆叔父的,叔父疼她是真的,拘着她读书,但望她身上多一两分才气也是真的。叔父肯送她来,我是多多少少沾了云意的光,他听说云意归家了,十分欣喜,尤其在书信里提到‘近朱者赤’这回事。”
杨筝单是笑笑,没接他的话,转瞬后即想起正事来了。
她起身道:“我去拿海珠来,恐有瑕疵,还是挑一挑吧。”
在去翠庭之前,成衣铺子送来了衣裳。
到了出行的当日,魏金陵挑剔的毛病又犯了,叽叽喳喳小半日,衣裙换了一身又一身还不满意。
袁修承穿戴的是烟紫色的袍衫和青黑纱罗的襆头。
金陵跑回去换衣裙前,很是夸赞了他的新衣:“你这一身都好看,与你合称。”
其他人已知晓还要再多等一刻钟,都没什么反应似的。
整个魏府不闻杂声。
袁修承走到东院去。
方至门口,屋内已传出连连笑语,杨筝在说:“胭脂,你还想再喝一回姜饮吗?”
胭脂嘟囔:“本来这桩糗事没几个人知道,娘子不地道,今儿连郎君也好像看见我呛成红皮猴子的模样了。”
“是你先说金陵用冰块冰我后颈的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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