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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讲话,钟离,我已经来得够快,在这小地方调动兵马,不吓着郡中百姓,得徐徐图之。”
指尖感觉到他口中连连咬动几下,咽下才说:“我好好讲话的,是你没有好好讲话。”
眼神微眯,轻而易举将他的脑袋牵制得迫近到眼前,对上那双澄净的,明知故犯的眼睛。
“你有理了,这是苏家胆子还不够大,要是真有人歹念横生,拿着你的性命胁迫我将军府,你说你可有办法自保?”
他反而眼角生笑:“你不在意将军府的处境,却只担心我能否自保吗?”
“当然,无论任何处境,将军府还能真被困住不成?你才让人操心。”
他唇上笑得更明显:“苏府怕你,就是知道他们没有胁迫的胆量,我才和书一进来看看虚实的。”
“行,我说什麽,你反正都有道理。”放开他,“吃完鸡腿,你不如也去找书一,两人一起写,他写那个‘往东’‘往西’的,你就写‘下回绝不单独行动,要提前告诉尉迟媱’,也给你一个面子,书一是千遍,你只要百遍,我看这样才好。”
钟离未白没有就此退身,反倒更靠近,安慰般说:“阿媱,你总会救我的。”
明明气血不足,可是笑得却好,眼角和面颊,都有了淡淡的粉色,尉迟媱忍不住擡手捏了捏:“你少让我担心些吧。”
“我帮你看过了,夏姬一些字词口音的细微处,起初我想到的是涂梁承河,但你可记得,先前我去将军府拦你恐吓赵霁舟,那时我提到的旧事?”
“十八年前船箭之袭,也是涂梁承河。”
“没错,赵大人後来送我回府,离去时也认得出我的伞取材竻竹,是涂梁承河的名物。”他的手架在桌沿,手中鸡腿有些吃不下,继续说,“可是书一拿着竻竹伞,在夏姬面前晃过多次,且哪怕我提及京都伞舞,她仔细看过书一怀中的伞,眼中也完全没有一丝认出的神色。”
“伞舞?什麽伞舞?”
“是京都时下风行的,严小姐就舞得很好,四公主看过,说早知这等风姿,当初沉迷编舞时,就该召严小姐入宫,一同探讨。”
“那估计很不行,东方琅的品味,很刁钻的。”
钟离未白笑而不语。
她将那盘凉拌白萝卜丝端来钟离未白近前,叫他搭着解腻。
“所以涂梁承河的口音是僞装的,那她究竟是哪里人?你是既否定了承河,又否定了涂梁。”
“夏姬善舞,身姿上看,该是从小便舞,我猜她是楚矶人。”
配着清爽的白萝卜丝,他又将鸡腿咽下了几口。
“楚矶……”尉迟媱眼角敛起,“楚矶人要暗中入京,实际要躲的,不过就是那皇位之上的人,那图谋的定然不是小事。”
钟离未白她对视:“阿媱,夏姬头上所戴的红花,也是绒花制的。”
她霎时眸光锐意:“是要见东方琅,或东方珀。”
无非两种情形,一是楚矶与楚妃子女的联系,是楚矶单方面的;二是双方其实已经勾结,东方琅与东方珀有与他国暗通款曲的嫌疑。
而这中间,还夹着一个拎不清的户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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