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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带着余温的烟灰像发黑的雪,还没落在地上,已经被风吹远。
“他是喜欢你的,”涂婧揉了揉脖子,语气很随意,“只是还不懂。”
“我知道。”顾临仰头,视线没什么焦距地落在别墅一楼落地窗上。
他有眼睛,他知道那人对他是不同的。
或许是喜欢。
但不够。
他要的不只是喜欢。
要爱,要绝对,要他想到爱的时候是他,想到死的时候也是他,要开了弓就不能回头,要没有任何退路。
顾临指尖明明灭灭猩红一点。
爷爷有句话是对的。
年轻的时候,在苯基乙胺和荷尔蒙煽动性的欺骗下,容易误把激素作用下的新鲜错觉理解为“爱”。
爷爷说给他时间,错了,是他给纪曈时间,让那人确认这是“爱”,而不是“新鲜错觉”。
涂婧看着顾临压低的眉眼,里头满是令人心惊的情绪,她被烟气重重呛了一口。
良久。
“唉,顶着这张脸玩暗恋,也不知道到底是你吃亏,还是曈曈吃亏。”
涂婧看了眼手机:“出来快半小时了,烟气散干净就早点进去,免得他找你。”
顾临跟着看了眼手机,没有消息。
是有些久了。
他走到户外洗手池边,净手,漱口,洗脸,从口袋拿出一盒薄荷糖,随意倒了两粒,放进嘴里。
涂婧就看着他把那超凉的薄荷糖三两下咬碎,面无表情咽下,进屋。
涂婧:“……”
涂婧想着薄荷糖的口感,打了个激灵。
顾临和涂婧一前一后进到别墅,总算知道这半个小时纪曈为什么这么安静。
“你们灌他酒了?”涂婧看着半躺在沙发上的纪曈,太阳穴突突地跳。
“没。”陈永杰和李原一左一右架着纪曈。
陈永杰也不知道为什么五分钟前还清醒地跟他聊江城三中食堂西红柿炒蛋偏甜口还是咸口的纪曈,五分钟后忽然就仰在了沙发上。
涂婧端起茶几上的玻璃龙头调酒桶晃了晃:“他喝这个了?”
陈永杰点头。
涂婧头更疼了:“这是老齐他们在你们来之前,玩调酒接力挑战剩下的。”
一群活阎王。
伏特加不要命地往里头加。
一杯更比六杯强。
涂婧揉揉发烫的太阳穴,看向顾临:“先带曈曈去休息吧。”
涂婧指了指楼上:“原先给你和曈曈安排的房间在三楼,现在要不要换到一楼去?”
顾临:“一楼吵,他睡不好。”
涂婧心想也是,正要问要不要让李原他们帮忙把人弄上楼,顾临已经走到沙发旁,托着纪曈的腰将人抱了起来。
他抱得很自然,怀里的人也窝得很自然。
好在别墅自带升降电梯,没那么折腾。
涂婧在前头带路。
纪曈虽然醉着,但一路上断断续续说着话,顾临也应着,一楼杂声太多,涂婧听不太清两人在讲什么。
直到电梯门合上。
纪曈头埋在顾临肩颈。
“顾临。”
“嗯。”
涂婧竖着耳朵听。
“江城太远了,德国也太远了,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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