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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
“对不起对不起!”他慌张下床,拖鞋都顾不上穿,“今天可能太累了,不小心走错了,边大哥对不起!”
边渡摘掉领带,慢条斯理卷成团:“没关系。”
“您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孟汀撒腿跑回次卧,“咔嗒”一声反锁了门,灯都不敢开。
靠靠靠!
孟汀!你想死吗!
怎么睡人家床上去了!
孟汀被子压枕头,枕头捂脑袋,恨不得再给自己挖个洞。
慌得不敢闭眼,人工失眠。
好在后面几天,边渡没回过家。
孟汀每天按部就班训练,晚上和姜澈吃完饭才回去,洗完澡反锁门,倒头就睡。
一周后,边渡凌晨下飞机,到家已是深夜。路过次卧时,里面传来些奇怪动静。
边渡站在门口,隐约听到门把晃动的声音,他轻轻敲门:“孟汀,怎么了?”
门把持续晃动,依旧没回应。边渡尝试拧开,门处于反锁状态。
他拿来钥匙,从外面打开门。
孟汀就站在门后,没有其他人。他双目放空,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人。
“怎么了?”边渡放轻声音,“睡前又看恐怖片了?做噩梦了?”
孟汀愣愣的,未给回应。
“家里没别人,不用反锁门。”边渡看他放空的眼,柔软了语气,“回去吧,早点睡。”
面前的人纹丝未动。
边渡伸手在他眼前晃晃:“孟汀,你到底怎……!”
毫无预兆的,木头般的人,蓦地张开双臂,身体前倾,抱住了他。
柚叶味的鬓边,痒痒贴着下巴。他长高不少,头顶可触鼻尖,柔软身体,黏得那么紧。
熟悉的拥抱,回溯过往。
厌恶的淮北村,黑暗无光的岁月。
“杀人犯的儿子!”
“滚出去淮北村!”
“杀人犯的儿子就该去死!”
“死哑巴!还敢出来!”
“怎么不跟你爸一起坐牢!”
“哎呦,真可怜呐,妈死了,爹杀了人,哑巴吓得话都不会说咯!”
那个遭受长期唾弃、辱骂、嘲讽、殴打的岁月里,只有他,是与众不同的存在。
小小男孩脚踩滑板,用砖砸走欺负他的人,再来到他跟前:“他们骂你,干嘛不骂回去?”
“他们打你,你就该打回去!”
“这些人最欺软怕硬了,以后见一次打一次,打得他们求神拜佛找妈妈!”
“喂,你不会打人吗?”
“算了,不会打也没事。”
小小男孩蹲下来,帮他拍掉垃圾和泥土,不嫌弃满身脏污的他,不反感发抖懦弱的他,不厌恶有杀人犯爸爸的他。张开双臂,用力抱紧,坚定对他说……
“别怕他们,以后我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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