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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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来不及说话，一股酸水返上来。

比呕吐来得更快的是eden的手掌，稳而快地半拖半抱将简昭上半身移到床边，同时将垃圾桶递过来，手掌温柔又带了一点力度地一遍遍抚摸她的后背，为她缓解呕吐带来的痛苦。

“我可能吃错东西了。”吐完后简昭并没有感到好转，她眼里蓄满了生理性泪水，慢慢从鼻尖滑落，她刚要躺回被窝，又痛苦地皱眉呻吟了一声，“不行我要去厕所……”

最后，简昭是被eden搀扶着进了卫生间。

她坚持不要eden抱着过去，更是严词拒绝了eden要一起进入卫生间的要求，即使eden担心她可能会突然摔倒或者昏倒在里面。

真是疯了。

简昭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她立刻就能确定，一定是晚上聚餐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导致食物中毒……或许还有饮酒的缘故。简昭掏出手机准备查一下症状，看看该吃什么药，突然警觉地侧头看向卫生间反锁的门。

“伊登，你在门外吗？”

eden的声音立刻在门口响起：“是的，我在，简昭。你现在需要帮助吗？”

伴随着明显的脚步声，它一直等在门口。看起来只要三秒内简昭不回答，它就会破门而入来救人。

“不！”简昭皱眉，指挥它：“你……去给我准备急性肠胃炎的药。”

等简昭回到卧室，方才的呕吐物已经被清理，房间内空气清新，温度刚好的热水和药剂已经被放在床头。eden走过去牵着她的手将人带进被窝，贴心地在她后背塞了两个柔软抱枕，接着紧盯着床上的人，双眼开始持续发出亮光。

简昭好奇地看着它，“你在干什么？”她想起曾经一扫而过的家用机器人手册内容，不确定道：“你是在扫描我吗？”

“是的。”eden很快结束了扫描，解释：“我没有医学诊断的功能和权限，不过我刚刚对你进行了生命体征全项扫描，并将这些数据联网咨询了专业医师。得到的结果符合我的推断，这是医生建议你服用的药物。”

低头一一检查完药剂，简昭再次感到了一丝惊讶，仔细想想照顾病人似乎又是它的职责范围。她一口吞下药片，忍不住伸手摸了摸eden的头顶和脸庞，像是想扒开机器人的脑袋看看它是如何运作的。

“你连这些都能处理吗？太聪明了。”

因为发热而略高的体温让被抚摸的部位也瞬间感应到了异常温度，一个时间戳被记录并且保存下来。

[简昭第一次主动触碰eden。]

“是的，我会尽力照顾好你。”eden垂眼，看着简昭的手落回被子上，脸颊上被抚摸过的地方仍然比其他部位的温度高了13摄氏度。

无数个推演分支涌现，等待eden抉择。说不上是哪条推演结果的推动，eden的手指微微移动了微不可见的距离。它想抬起手臂去触碰脸颊，感受那块皮肤上的残留热度。

[指令冲突]

[不可触碰]

这条结果转瞬便被删除，粉碎，消失在数据洪流中。

eden不着痕迹地用舌头轻轻舔舐口腔内对应的位置。不过，家用机器人的舌头不具备完备的功能，无法分辨味道，也感知不到脸颊上的热度。更何况，热度早已经彻底消散了。

无心再听机器人的客套话，刚吃下的药效果来得没有那么快，简昭无力地缩回被子里指挥机器人关了灯。胃部想吐又吐不出还伴随着头晕恶心，身上也忽冷忽热，简昭难以忍受的小声哼了一下，有些烦躁地在被子里来回翻身。

eden搬了一把椅子守在床边，看着床上的人辗转反侧，在黑暗中安静沉默地如同一座雕像。

病痛没有那么快退去，简昭烦躁的呼气声伴随着难以忍受的呻吟都在表明她的痛苦。

黑暗中时针已经转动一圈还多了。

eden沉默起身，简昭半梦半醒之间，并没有察觉自己的家用机器人已经逼近床沿。

eden抬手轻轻盖在简昭的额头上，热度传来，体温已经比之前低了03度。一阵人类无法察觉的超低频共振自eden的手掌心发出。很快，简昭松开了皱紧的眉头，也不再发出痛苦的呻吟，她陷入了深度睡眠，身体的病痛暂时无法打扰她了。

卧室内重新回归宁静。

eden站在床头垂首看着简昭，黑暗对它构不成任何阻碍，它可以清晰地看清楚床上人的每个细节。

关于简昭的运算正在以超出正常数值的活跃度不断运行。eden尝试控制，减少相关计算，却立刻有更多的代码涌现。

它有些失控，无法停止这些计算。

[计算简昭因疾病死亡的概率……]

[监测简昭生命体征，预估存活年限……]

[检索人体数据化死亡条件……]

[检索人类主要疾病的发病至死亡平均周期……]

……

eden的双眼猛地爆发出耀眼光芒，仅仅一瞬就熄灭。

必须加快把她数据化。

即使这需要更早的部署来躲避人类官方监控以及追查。

eden确认了最终结论，失控的数据流微微收敛，然而计算仍未停止。

它重新抬掌抚摸简昭的额头，温度再次降低了。感应到被人抚摸，简昭从睡梦中苏醒。她现在感觉好多了，睡前还翻来覆去的难受，现在只觉得有些无力，胃部却没有那种翻涌想要呕吐的感觉了。

简昭睁眼就看到eden站在床头，正在触碰自己的额头，应该是在测量体温，她低低地开口询问：“几点了，我退烧了吗？”

eden收回手，用一贯平和的语气回答：“现在是早晨五点四十三，你已经退烧了，当前体温三十七摄氏度。你需要补充一些水分，简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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