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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橙回到家的时候,发现门口多了一双男鞋。合租室友的房间门关着,里面传来男人的笑声。
当初合租的时候大家彼此之间做过约定,绝不带异性回家,但显然,对方并没有遵守。
喻橙回到自己的房间关好门,吴迪在微信上和她确定明天约见技术方的时间和地点。喻橙打开电脑过技术需求方案,摸到手边的眼镜盒时,微顿。
她近视的度数并不高,平时只有在工作或者看书的时候才会戴一下眼镜,贺清辞怎么会觉得她有眼镜布?
捏着眼镜盒的手指微微收紧,心中那个不确定的念头越发强烈。
贺清辞还没有在公司见过她戴眼镜的样子,但当初在伦敦,好几次她在房间里赶作业的时候贺清辞都在。
临睡前的短暂回忆在入睡后变成繁复的梦境。
新年将至的伦敦依然陷落在节日的欢乐气氛中,私人游轮派对更是如此,隔着一道墙,外面的笑闹声此起彼伏。
而她和贺清辞却被关在了安静的房间。
孤男寡女。
这是游戏的惩罚,输了的人要被依次关进房间,两人一间,不限性别。
很随机的组合,能发生的故事也很多。
喻橙是第一个被关进来的,都还没在沙发上坐稳,贺清辞就被人推了进来。
外面传来毫不避讳的调侃声。
“二哥这是故意的吧。”
“可不,这破烂游戏他玩多少年了,头一回输。”
又一个声音插进来,“贺二那输的是游戏?佳人相伴,谁要和你们这群大老爷们儿玩儿。”
天鹅绒窗帘半掩着舷窗,房间昏暗,琥珀色的壁灯在墙面晕开朦胧光晕。喻橙尴尬地站在原地,真丝面料的裙摆都已经被她捉得发皱。
安静的对望里,贺清辞抬手勾了勾衬衫的领口,领带被他一并扯松。
“抱歉,他们说话一向没个正经,如果冒犯到你……”
“没关系。”喻橙连忙摇头,又觉得自己似乎回应得有些急切,“我……”
她低下眼睫,“游戏而已,我没放在心上。”
贺清辞没接话,阒然空间里有种无形的紧绷。
喻橙绞尽脑汁想要缓解这种尴尬,“你……也这么快就输了?”
隔着一道玻璃,月光被揉碎在海面上,贺清辞的视线平静地投进她的眼底。
后知后觉,喻橙自己领会到了答案。
这个房间,如果一定要被再关进来一个人,这个人只能是贺清辞。
他不会让自己以外的任何人进入到这里。
即便知道贺清辞的此举是基于两人间的合作关系,是因他良好的教养和刻在骨子里的绅士风度——不会让她被旁人冒犯。
但这个认知还是让喻橙有些脸热,她偏开视线,努力让自己淡定,又想起方才教授发来的邮件。
半晌,喻橙听见自己小心翼翼又带了点儿试探的声音,“你这里有电脑……可以借我用一下吗?”
她咬唇,“我的假期作业,教授给了一点修改意见。”
不多时,喻橙拿到一台崭新的笔记本,一并被送到房间的还有她存放在化妆师那里的背包。
她从背包里摸出一个笔盒,两个本子,小熊钥匙扣掉出来,带出眼镜盒、耳机线、护手霜、机器猫u盘和橙子口味的铁皮盒硬糖。
叮叮当当。
喻橙:“……”
朋友常说她看着温柔恬淡,喜欢的东西却又都是多巴胺撞色,花里胡哨的极繁主义者,偶尔还有点幼稚。
不知道贺清辞看到这些,会怎么评价。
他好像才是个真正的极简主义,且话少难聊,有种……人机感。
那晚,她伏在桌边,身上穿着某奢牌的高定礼服,鼻梁上架着眼镜,修改论文到凌晨三点。回头时,贺清辞倚在皮革沙发里,半撑着额头,像是已经睡着。
喻橙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离谱,但她着实也没想到贺清辞会一直留在这里。
起身时不小心拉动了椅子,带起轻微响声。
沙发里的人微微皱眉,继而抬起头,湛黑眼底盛着碎光,像舷窗外被海水弄皱的月光。
“忙完了?”
他问,音色发哑。
“抱歉,我……”喻橙局促地站在原地,看贺清辞不在意地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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