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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辈不可直视长辈太久,渟云垂目福身告安要问,那妇人先笑,稍往谢老夫人方向探身道:
“是这个么,我看啊,是她。”
渟云听谢老夫人声音像是调侃,“你既今儿没瞧着,怎么就是她了?”
又听其温声道:“这是宋公宋府里姚大娘子,你以前见过几次的。
这会回来的好,再晚些,赶不上她的座了,免了明儿过节,祖母还得亲自领着你上门给人赔不是。”
话里称赞,实则是怪回的晚了,渟云权作没听明白,抬头再与姚大娘子微微福身称了句“姚娘娘好”。
然姚大娘子注意力似乎并不在她身上,仍与谢老夫人说笑道:
“诶,虽我今儿没瞧着她,可听咱们处那俩混不吝话里,是个灵秀妙娘子,热心勇巾帼。
她一进门,这模样气度,十成十的是她。”
这话自是信口,谢府里今天从外面回来的小娘子就一个,不是也是。
宋谢两家这几年来往颇多,年节间长辈小辈都各有走动。
姚大娘子身为宋爻长子媳,现是宋家内宅主母,确见过渟云数次。
只往日相见,多在熙攘热闹处,双方年岁有差,渟云又是个安静性子,故而彼此都没啥印象。
刚刚进门,也不好一直盯着,姚大娘子现说罢,才看与渟云,作了个仔细打量。
小姑娘十五六岁,粗袍旧袄难掩清丽,寒香在怀更映婉约,不是个世家养出的富贵色,更合中宵风露里,生得出尘枝。
难为这么个柔柔弱弱相貌,敢与那混不吝小叔宋颃争执,怪不得,来之前听说是个菩萨。
她笑接了谢老夫人话头,道:“不是我自夸眼神好,是她这怀里花抱的好,寒梅有香有骨,可不就是人有秀有勇。”
姚大娘子招手示意渟云往近处走些,脸转向谢老夫人道:“我也没少去万安寺烧香,怎么从来没见过那有白梅摘。
老夫人说回的好,我也夸一句回的巧了,既然赶上了我的座,叫我分一半去。”
几句话之间,渟云已然心定,听姚大娘子口气,必然不是来找麻烦,那就是宋府想瞒下袁娘娘的事,来堵嘴的。
她看向谢老夫人,见其点头肯,方上前了两步,站在姚大娘子面前,二人只隔方寸,其伸手就能够到渟云。
又听谢老夫人道:“既回来了,你姚娘娘也在这,你倒自个儿说说,今天做的什么。
上了一趟山,清净没求着,旁人倒因为你闹腾的要炸锅了。”
“老夫人这话是训我的,我可不是来炸锅的。”姚大娘子笑着插言。
她比谢老夫人小了一轮有多,但宋府门楣在那,二者论不上高低,故而言行颇为随心。
且两家主君关系也还行,渟云所想,宋府人是来堵嘴,实则姚大娘子就是来议个事,毕竟闹开了,谁也得不到好。
有她压着,渟云越镇定,稍侧身与谢老夫人颔见礼,将给嫲嫲的说辞轻声复述了一遍,另道:
“我知言行有失,还请祖母原谅,以后”
没等她说完,姚大娘子打断道:“诶,急公好义,从权行事,算不得错处,我说怎么着,这是个外秀内勇的,今年几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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