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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及袁簇也是张口不离回凉州,渟云偏头瞅往宋隽,一时忍不住,笑出两排银牙。
袁娘娘那个人,初时觉得可惧,时日久了熟悉后,便觉亲近可爱。
只她口中无数次念叨的凉州,自个儿没去过,且听是羌笛多怨,春风难渡,貌似和山上观子差不多,不怪两人想回去。
渟云拎了拎手中篮子,逗乐样道:“那你赶紧随袁娘娘回去好了。”
说完又赶忙将眼睛重新贴到篮子上,左右摇晃着看。
宋隽倒吸一口气,再往旁边看了两遭,不屑道:“行了行了,话也就在你长兄面前唠叨一句,给我祖父听见”
他叹过一声,“他能把我腿折下来。”
张瑾上前两步再站回众人中间,嗤道:“你们各有各的病”
话没说完,旁儿谢承貌若无意,随口道:“凉州大抵没这五百两银子赚。”
他看丹桂拿着伞过来,默默把自己手上的往回正了些。
春花冬雪都是人间乐事,几个哥儿园中行走,各人穿了带帽氅子,淋不到哪去,也就没让小厮跟前跟后的撑伞柄。
反是面前渟云身上略有单薄,好在颜色鲜亮,朱砂旋袄,郁金罗裙。
更有对襟处不知是什么皮子裹的边,风一吹,火似的要在雪里燃起来,勉强还算添了些许暖意。
合着她方才笑语晏晏,谢承回想,似乎从没见过她如此灵动活泼过。
“什么五百两银子。”张瑾猛地拨开谢承,质问宋隽。
谢承被撞的伞檐一偏,稍许积雪落在渟云拎着的篮子上,慌的她连忙用手去掸。
丹桂走到跟前把伞撑往渟云头上,轻声道:“咱们回去吧。”
“关你什么屁事。”宋隽连忙把张瑾推远,唯恐失了这桩生意,别人不一定找的到那藕,但张瑾定是手到擒来。
该是今儿倒霉,篮子拎着恰撞上这人也在,谁让京中就那么大块地,儿郎到了能上马的年纪,一上午能在城南往城北跑俩来回。
编了几句车轱辘话蒙骗好不容易遮掩过,谢承忒不识趣,当面拆穿。
几人打闹争执,渟云将锦布裹好,系上细绳微福身与三个哥儿告安作别,特与宋隽道:
“谢谢宋六哥,明年我肯定还买。”说罢随丹桂往外走。
三个哥儿瞧见丹桂伸手要拿篮子,渟云自个儿抱在怀里不肯丢。
师傅回了要买来给观子里师傅分,师傅没回要继续买着等,所以明年肯定是要买的。
人前脚往院门,后脚张瑾阴恻恻盯着宋隽,哼哼数声。
宋隽后退两步防备道:“作甚么,她求着我买的,银货两讫,我没亏她。
你想抢我饭碗,那也是万万不成。”
张瑾半真半假冷笑“我那老祖母要是知道你厨房吃剩的东西换她五百两银子
你祖父一张脸揭下来给我家中擦桌椅,那面子也不够使。
哦,嘿嘿。”他语调突而大喜,“你这是赶上了,今儿晚上回去,我就交趟好差。”
“什么差事。”谢承万年不改半死不活语气,“以及,”他转向宋隽道:“虽未亏她,有所亏我,那银子我的。”
送时不觉,看她递银票给宋隽时虽小有不忿,却也忍了,唯这会看宋隽上蹿下跳,便觉那藕买的十分不值。
可以预见,今年也会随着冰块化为一滩臭水。
他朝着宋隽伸手,“还来吧。”
“有病吧你。”宋隽转身往屋里,边走边道:“你俩合起伙来寻我开心是吧,来都来了,进去喝口茶水再走。”
张瑾随即追上,谢承手在空中凝滞,接了三四片飞雪,方抬脚往里。
他书房炭火茶具不缺,小厮跟着燃了炉子,枝头三两抔清雪装进陶壶,转而泉水样从底部溢出,随即咕噜噜冒泡。
再作闲话,谢承才知张瑾奉张太夫人之命,誓要在谢府刨根问底寻出幕后真凶,谁妨了渟云笔墨心性,那画是一天比一天难看。
三四月过去了没抓着个眉目呢,张瑾烫着茶碗道:“原是你欺她年幼,毁她慧根。
这种恶事也做的出来,有什么要辩解的,去我祖母面前说。”
宋隽大骇,“果然妖道,哄得我那勇猛无双娘亲心花怒放恨不能一起带回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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