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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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食色性也（第1页）

常远说的这些，和八婆婆全都对上了。那么说明故事的后半段是准确无误的。

至于前半段，苏真真来假设了一下。

如果当年昌帝因为听信了算命的话，强纳了常远的母亲。

常远的母亲死后，见这一家子穷得连书都读不上了，也不知道昌帝是信她是这位贵女，还是不信？

毕竟有时候正话可以反说，反话也可以正说。

毕竟都旺子旺夫宜室宜家了，怎么人还能突然没了呢？

但换个角度想，不正是因为贵女死了，所以这一家才穷得连书都读不起了。

不管从哪个角度想，总归是这个贵女没能给昌帝生下千古仁君。

那急于修复整个王朝的昌帝，还不得接着寻找贵女？

当年那位国师可没有说贵女具体长什么样子，也没有说是多少年岁。

旺子旺夫，宜室宜家，这八个字无疑是给昌帝指明了方向。

放眼当时的王朝，有哪位女子当得起“旺子旺夫，宜室宜家”这八个字？

毫无疑问，只有霍将军的祖母。

毕竟她的丈夫从一个小兵卒子一路杀敌晋升到将军的位置，儿子又投身战场建功立业。上阵父子兵，儿子凭借自己的军事才能，能够在父亲死后接替他将军的位置。

一个出身寒微的女子，能让同样出身的丈夫拉起武将世家的雏形。

昌帝能不心动吗？昌帝能不防备吗？

如果这个时候霍将军的父亲为人处事上再傲气一点儿，霍将军又从小展现出领军打仗的天资。

依照国师的那则预言，这家人将会是昌帝的心头大患。

而这也就可以解释霍姑娘为什么会逃难到前线，因为她想提醒自己的异母兄长，要小心皇室，且很有可能那个时候的霍夫人已经出事了。

想明白这些，苏真真又问道，“你知道当年住在隔壁的霍夫人是怎么死的吗？”

只要霍夫人死得蹊跷，那么前面的一切怀疑和推理都是能够成立的。

毕竟她的丈夫和儿子都是将军，皇室多少要照看三分，哪怕有个头疼脑热，皇帝得比旁人更加上心。

毕竟家里的两个劳动力都在前线打仗，可不能让功臣的家眷寒了心，万一休沐的时候回来，这枕边风一吹，可胜过千军万马的威力。

苏真真又现了一个点，要是昌帝欺辱霍夫人不成，肯定是要杀人灭口的。不然这些腌臜事传了出去，百姓会怎么想他们的帝王？霍氏父子会不会心生怨怼？会不会起了旁的心思？

所以在当时的情况下霍夫人必死无疑，但是可以让霍二娘假借丫鬟之名逃脱，这又和小太监的供词对上了。

霍夫人的年纪和常远隔得有点远，此时他绞尽脑汁也想不起儿时大人们说过的话。

“我没听大人们说过，也许偶然提过一嘴，但是我忘了。至于我母亲，她不是这里的人，对这些老街坊的旧事也不太了解。您可以去巷子的拐角处，那儿有个老太太，她活得久，一些琐事比谁都清楚。”

苏真真不由得想到八婆婆把常远和葛大娘的事拿来编闲话说嘴，“好像她嘴里说的都是一些关上门的话，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常远一脸莫名，“虽是如此，可她嘴里说的都是真话，不是亲眼所见也不从嘴里吐出来。”

苏真真闻言则是一脸惊悚，“你知不知道她也说过你和你母亲？”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做过的事情为什么要怕别人说？何况圣人书上所言‘君子坦荡荡’。”常远一脸坦然。

不是，君子坦荡荡是这么用的吗？

苏真真对常远的认识又刷新了一个高度。从客观上来讲，这个男人小时候读过书，领先了许多平头老百姓一大步。后来家里落魄揭不开锅了，他又放下读书人的脸面去做打更人，即使和后母有那么些不清不楚，也坦然承认并不遮掩，确实是敢作敢为的大丈夫。

等等，有一个想法从心头划过。

“你可曾遗憾没有把书读完？”

常远表情松动，缠绕在他身上的因果线也出轻微的嗡鸣声。

快断，快断！苏真真在心里默念。

可这条因果线特别的顽强，虽然在不停的震动，却没有半分要自己解开的意思。

“把书读完又能如何？”常远的语气里藏着一丝遗憾，“我父亲学富五车，不也只中了个秀才？说是家中没钱供他去考试。可他要是每次考试都能上榜，也不至于耗光家业。”

那看样子还是有遗憾的，只不过这遗憾在生计面前不得不低头。

苏真真伸手，在常远的背上虚拍了一下，“你已经很不错了。在你父亲祖母相继离世后，你还能把这个家撑起来，毕竟你那母亲也不像是个劳作的。”

常远见苏真真对葛大娘有所误解，急忙开口解释，“母亲不是那样的人。在我父亲身故之时，其实她还是可以改嫁的，毕竟她……多少有些声名在外面。”

苏真真几乎秒懂，这所谓的声名也就是葛大娘人尽皆知的骚，当年常老太太不就是看中这点，觉得她能拴住儿子，才做主给娶进门儿的吗？

那么其他的老太太还有正当年的汉子肯定也有一样的想法。

“母亲是看我还未及冠，家里的条件又难以娶媳妇儿，所以才留了下来。”常远继续说道，“我初初做打更人时，也曾遇到些地痞流氓，他们不图钱财，当然他们也知道我没钱。他们只是想看曾经的读书人是如何落魄地讨生活，没少语言羞辱。那时我年轻气盛许多事看不明白，是母亲帮我解决了这些流氓骚扰。”

常远说得隐晦，可苏真真这时候却懂了。

家里又没有钱财，葛大娘能拿什么东西平事？无非就是自己的身子。

常远接着开口，“有人重口腹之欲，有人极为看中声名，不过都是个人自己的喜好罢了。母亲只是贪恋床笫之事，这也是她的喜好。既然是喜好就不应该有高下之分。圣人都说过食色性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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