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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0,他们初遇的大概时间。
“为什么?”他终于问出这个盘旋在心头的问题,“为什么一直找我?”
池觉沉默了一会儿,目光落在远处的一棵银杏树上:“你知道我妈妈是医生,对吧?她曾经告诉我,有些伤口太深,不能缝合,只能保持开放,让它从内向外慢慢愈合。”他转向江辞,“你就是我的这种伤口。”
这个比喻太过赤裸,江辞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他想反驳,想说自己不值得这样的执着,但池觉继续道:
“我试过忘记你,真的试过,大学开学前,我甚至把所有关于你的东西都锁了起来。但那天在开学典礼上看到你”池觉的声音哽咽了,“就像重新找回了呼吸的能力。”
江辞的胸口发紧。
他记得那天,记得自己如何在台上流利演讲,却在看到观众席中那张熟悉面孔时差点忘词。
五年来构筑的防线在那一刻出现了裂缝。
“网站密码”江辞低声说,“是722吗?”
池觉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变成温柔的微笑:“你记得。”
“我记得所有事。”江辞盯着自己的手指,“每一个数字,每一分钟。”
包括赵级说的“累赘”,包括校长办公室里的对话,包括那晚离开时池觉在睡梦中皱眉的样子。
这些记忆像电影胶片一样储存在他脑海中,随时可以调取播放。
“我知道你记得。”池觉轻声说,“所以我才做了那个网站,我想告诉你,我记得的和你不一样。”
一只麻雀落在不远处的草地上,歪头看着这两个奇怪的人类。
江辞的视线追随着它,思绪却飘向远方。
池觉的记忆是什么样的?
是否过滤掉了那些尴尬、痛苦和不堪,只留下美好的部分?
这不公平。
“不只是好的事。”江辞艰难地组织语言,“我发脾气砸东西不说话”
“对,还有这些。”池觉笑了,“还有你固执地只吃蓝色食物,半夜弹钢琴吵醒全家人,把我的作业本画满数字”他的声音变得柔软,“但那些也是你的一部分,乖宝,我从没期望你完美。”
江辞的喉咙发紧。
这就是问题所在。
——池觉爱的那个“乖宝”是个需要保护的孩子,而他现在努力成为的是一个不需要任何人的独立个体。
这两者之间,似乎没有交集。
“我不是以前的我了。”江辞一字一顿地说,“不需要照顾。”
池觉静静地看着他,目光中有某种江辞读不懂的东西:“我知道,网站上有最近的照片,记得吗?你在福利院和孩子们在一起的样子,在数学竞赛上领奖的样子”他顿了顿,“我想记录的是江辞,不管是什么样子的江辞。”
这个回答动摇了江辞心中的某些东西。
他小心翼翼地试探:“即使我不再叫你哥哥?”
池觉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像是被无形的针刺痛:“即使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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