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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热水不止能喝,还能洗脸沐浴,他从未这样奢侈过,原来被窝可以暖得出汗,他从未睡过那样厚的被褥,原来挨别人打是可以还手,原来生病被人照顾是那样的幸福,他以前都是挺过来的,从未喝过苦涩的药,而且喝了药后,竟然可以吃到甜的蜜饯…
她的好就像上瘾的药,侵入他的四肢百骸,让他无法自拔。
他不满足于此,他疯狂地想和她成为一家人,就像她和她的大少爷那般。
围墙倒塌的那一瞬间,他恍若成了挣脱锁链的巨兽,只想着吸食贪恋更多的美好。
他用独特的策论见解,还有抄书挣的银钱换取秦郁白的同意,他日日能喝到热茶,日日能吃到她做的吃食,他的衣裳有皂角的清香,他的小院任她栽种了蔬菜,角落处,还有她移植过来的山茶花树…
自她离开后,他才明白,那些酸腐诗的情爱,那句思君不见君,那句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而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今日的落榜,就像天降巨石,瞬间砸醒了他的梦。
他想起自己的处境,想起自己应该走的路,想起那些将他拽入深渊的手…
他如何享受得起奢侈的情爱?
他身在地狱,他怎配?
以前那般的苦日子他过了那么多年,怎么就不能继续过下去?
是他贪恋,是他抵不住诱惑,是他放纵自己沉沦!
所以,落榜,是注定了的!
他昏昏沉沉地睡了一晚,次日,他去买了土砖,一块一块的将他以前推倒的墙,重新垒起来。
穆南茴站在另一端,静静地瞧着他。
他不敢看她,他觉得很对不起她。
对不起那样美好的姑娘,对不起她给他的尊重和善意。
他不该肖想她的!
没过一会,她就帮他搬砖,打下手,一点都不嫌弃全身沾满泥土,乌黑的头发上,都是散落的黄泥。
“你去歇息吧,这点活,我自己来就行。”
贺云朗觉得自己说话时抖得很厉害,本应该冷漠的,却不由自主地带着柔和。
“没事,你一个人干要干到什么时候,再说,我力气大。”
贺云朗没有再作声。
晚间,穆南茴做好了饭喊他来吃,他摇了摇头。
“不必了,我吃过了,以后也无需喊我。”
穆南茴很是不解。
她问了秦郁白。
秦郁白兴致也不高。
“榜上无名,让他安静安静吧!”
穆南茴感受到院里的沉闷,开口让他们带她去踏青也不去。
这段时日,她在打理她的马车生意。
没想到,就算没有大少爷的推荐,她只稍稍放出楼院士的消息,她的马车位置都被人订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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