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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攥着鎏金护甲的手指骤然收紧,纱帐内传来凌乱的喘息声,绣着并蒂莲的锦被下,她视若珍宝的儿子冷向笛,正与一名女子纠缠,衣襟半解的模样刺得她眼眶生疼。
"混账东西!你在干什么?!"
剧烈的声响惊得床上人影一颤。
冷向笛猛地抬头,额间碎沾着薄汗,漆黑瞳孔里残存的情欲尚未褪尽。
当看清来人是德妃时,他陡然清醒,后知后觉地摸到腰间滑落的玉带,手指慌乱地扣着盘扣。
体内药效渐散,他顾不上穿鞋,赤足踩在冰凉的青砖上,从床榻上翻身而下:"母妃!"
"你给我闭嘴!!"德妃抬手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凤钗上的东珠在暮色里摇晃出刺目光斑。
寿宴的丝竹声隐约从远处飘来,想到此刻还有不少人都在景宫里,她只觉后颈泛起阵阵凉意。
祝以寒裹着件素纱襦裙,因为腿脚不便,便躲在了床榻上,隔着一层纱幔,她青丝如瀑散落肩头,梨花带雨的模样楚楚可怜。
她垂着头绞着衣角,除了压抑的啜泣再无只言片语,泪水却如断线珍珠般砸在被褥上,洇出点点深色水痕。
皇上也听到了动静,走了过来看看,他负手而立,眉峰蹙成锋利的川字:"你们两个未婚男女,怎可做出这等苟且之事?"
祝以寒的哭声戛然而止,冷向笛的指节捏得白。
冷向连忙解释:"父皇明鉴!儿臣实是遭人陷害!"
"陷害?究竟是谁胆敢陷害你?"
“当时,母妃身边的翠儿捧着一盏茶,那茶是给母妃的,偏生我正巧经过,见母妃与旁人相谈,便顺手接过一饮而尽。谁料不过片刻是儿臣太愚蠢,居然会遭人陷害,还请父皇降罪。”
德妃猛地转身,凤目如炬地锁定在翠儿身上。
那双常年戴着翡翠护甲的手微微颤,似是要将眼前人看穿。
看样子是有人想要让她在自己的寿宴上出丑,这样一来皇上就会厌恶她,让她失宠
只是可惜,正好让她的儿子遭殃了。
翠儿"扑通"一声重重跪下,声音带着哭腔连连辩解:"娘娘明察!奴婢对天誓,此事与奴婢毫无干系,奴婢怎敢陷害娘娘和六殿下!"
德妃垂眸凝视满地碎影,半晌才缓缓开口:"本宫定会彻查此事,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话音未落,她猛然抬头,凛冽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下人,"但你们都给本宫听好了,今日之事若有片语流出,休怪本宫的雷霆手段!"
众人齐刷刷伏地,脑袋几乎要贴到冰凉的地砖上,大气都不敢出。
祝以寒用绣帕捂着泛红的眼眶,抽抽搭搭地哭诉:"那我该怎么办呀?我的清白没了,名声也毁了,回去爹爹定会打死我!"
德妃眉心微蹙,她深知祝家向来将家族声誉看得比命还重。更何况祝以寒作为祝家嫡女,身份尊贵,如今出了这等丑事,确实棘手。
思索片刻,她转身看向皇上,语气带着几分恳求:"事已至此,不如就为这两个孩子赐婚,也算是给两家一个交代。"
皇上微微颔,神情复杂。
此前,他确实有意撮合冷向笛与祝以寒,却遭冷向笛拒绝。
想到此处,他长叹一声:"也罢,待姜兰和亲之事了结,朕便下旨赐婚。"
祝以寒瞬间破涕为笑,忙不迭地叩谢恩:"谢皇上隆恩!谢皇上隆恩!"
皇上摆了摆手,转身离去,德妃见状,也急忙跟上。
待众人散去,祝以寒眼底的得意再也不加掩饰。
她轻抚着嘴唇,回味着方才冷向笛的气息,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低声呢喃着:"六殿下"
冷向笛缓缓起身,月白色长衫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
他挺直脊背,背影依旧高大挺拔,可那双往日明亮的眼眸,此刻却如死水般毫无波澜,映不出半点情绪。
他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眼底寒芒闪烁:"那盏茶,该不会就是你动的手脚吧?"
祝以寒面色瞬间煞白,慌乱地连连摆手,"怎么可能!我怎敢做出这等胆大包天之事?殿下明鉴!"
她水杏眼泛起泪光,楚楚可怜的模样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不敢?方才我让你去唤太医,你却故意扯开衣襟,言语轻佻引诱!你还有什么不敢做的事??"
"与你成婚,确是我处心积虑。但那茶盏之事,我绝无参与!"
冷向笛闻言眯起眸子,冷笑如寒冬朔风:"既然你这般渴望名分,我便成全你。"
他甩袖转身,朝着书房外走去,"只是日后,莫要后悔今日所作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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