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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职业规划是从家办跳到上市公司那边的管理层,对吧?”
这些想法林育舒早就跟周贤沟通过,周贤也表示支持。
“但你跟宋启铭在一起的话,这个想法就没必要了。”周贤继续说道,“如果公司以后是邵和东掌权,你们两个都会没有容身之所;反过来说,如果是宋启铭掌权,那你会永远成为他的附庸。”
“……嗯。”林育舒不是没想过这些,“所以您的意思是,我该回家了。”
“这样对你们都好。”周贤说道,“如果宋启铭失业了,至少还有你;如果他没有失业,那你们两人的位置是非常合适的。”
老师不愧是老师,考虑事情就是比林育舒全面。
不过林育舒忽地反应过来不太对劲,刚才周贤说,他知道这些事,是因为邵振邦找了他。也就是说……
“这些是老爷子的意思对吗?”林育舒忍不住皱眉问道,“他找你聊过公司的发展?”
“你不用管那么多。”周贤淡淡说道,“反正你只需要知道,你已经不适合再待在永星了。”
周贤身体不好,只在追悼会待了没多久便离开了。
中午时分,所有宾客都统一到公司餐厅用简餐,因此当宋启铭从机场回来时,追悼大厅这边只留有很少的人。
林育舒错开了餐厅的高峰期,此时正好也在楼上,不过他没有上前打扰,只是默默地等候在一边。
宋启铭的身后跟着满脸疲惫的邵文倩和一个身穿黑色大衣的男人,那人神情严肃,不苟言笑,林育舒曾在照片里见过,他就是宋启铭的爸爸。
邵家的亲戚替三人戴好袖章,和之前在视频里见到的开朗阿姨不同,邵文倩自看到邵振邦的照片后,就一直在啜泣,而宋启铭和宋爸爸也一直在安慰她。
林育舒突然想到了他父母因意外离开的时候。
那时候他还很小,不太明白死亡的含义,林以则也只告诉他,父母去了很远的地方。
后来,等他长大成人以后,林以则曾对他倾诉过,说羡慕他那时候那么小不懂事,这样就不会感受到失去亲人的痛苦。
但林育舒没有说,其实在他开始懂事的时候,有那么一段时间,他天天对着父母的照片哭。
“爸,妈,这就是林育舒。”
等邵文倩缓过来后,宋启铭四处张望了一下,林育舒知道等得差不多了,便自觉走了过去。
“叔叔阿姨好,”第一次面对宋启铭的父母,林育舒多少有些拘谨,“节哀。”
宋爸爸点了点头,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你好。”
“你好,小舒。”邵文倩的语气还较为虚弱,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计划赶不上变化,德国那边的家里连你的被子都准备好了,谁能想到……”
说到这里,她又开始抽泣起来,宋启铭圈住她的肩膀拍了拍,安慰道:“没事的,妈,以后还有机会。”
林育舒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宋爸爸应是看出他的紧张,主动问道:“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接下来肯定是等遗嘱的公布了。
只是这种话也不好说话口,林育舒便说:“等工作的事情稳定下来后,我也会带他去我家里。”
“希望你们家里人也喜欢他。”邵文倩终于停止抽泣,说道,“我跟他爸爸都很喜欢你。”
宋启铭的直白应是继承了他的父母,有些时候让人生气,有些时候却让人安心。
“谢谢。”虽然林育舒也心里没底,但他还是说道,“会的。”
在餐厅吃饭的邵家成员陆续回到了楼上,邵和东昨晚守了夜,原本今早没有出现,但也不知是不是接到了邵文倩抵达的消息,他很快便赶了过来。
“人到齐了。”邵和东急匆匆赶来,自然不是为了跟邵文倩寒暄,“可以公布遗嘱了。”
他的身旁站着邵振邦的好友,某顶级律所的创始人钟律师。
此时钟律师的腋下夹着一个鼓鼓的公文包,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那好,”钟律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我们去找一间大会议室吧。”
邵家的核心成员有二三十人,一起移动起来,也是不小的阵仗。
所有客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下手上的事情,探究地看向这边,想必他们对遗嘱的内容也是同样好奇。
邵和东三兄妹走在最前头,毕竟他们才是遗嘱的主角。
宋启铭和林育舒跟在第二梯队,在等电梯的时候,宋启铭小声问林育舒道:“你跟这个律师熟吗?”
“不熟。”林育舒轻轻摇了摇头,“不过可以放心,这个律师是老爷子信得过的人,不会做出更改遗嘱这种事。”
就算想改,也没办法。
邵振邦修改遗嘱都会找公证处的人公证,每次来的都是不同的工作人员,钟律师也不可能买通整个公证处,去对遗嘱进行造假。
“怎么,”邵光杰不知从哪里凑了过来,对宋启铭道,“你在害怕吗?”
邵家这么多亲戚都在,邵光杰走哪儿不好,偏要走到两人身旁。
还真是阴魂不散。
林育舒和宋启铭默契地加快了脚步,然而邵光杰又跟了上来,脸上的表情倒是很和气,但嘴里说的话还是那么难听:“你放心,本来你就拿不到多少,谁没事去动遗嘱?”
“你有没有想过,”林育舒实在是忍无可忍,一边注意着周围的人,一边压低声音对邵光杰道,“你一恢复职位公司的股价就会暴跌,你难道还不清楚自己几斤几两吗?”
“小林总,哦不,林经理,我记得你不是个拎不清的人啊。”邵光杰故意这么称呼,显然是想提醒林育舒暗中被降职的事,“是宋启铭给你的底气吗?小心他把你带到阴沟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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