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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说尴尬不尴尬的问题,季思年和服务员甚至都没觉得不妥,一直到谢航点头的时候他才猛地醒悟。
好在服务员一副见过大世面的模样,全然没有半点多余表情,和刚刚喊那声“欢迎光临”时一样镇定:“好的,不打扰您用餐了。”
屏风门关上以后,季思年对着菜单上四位数的酒水愣了愣。
明明就住对门,这一个月也没少在卫生间澡堂子偶遇,就算他们什么时候跑出去开个房,他都不会有这样强烈的冲击感。
但通过这种一问一答且反复确认的方式开的房,给人一种非常正式又光明正大且严肃非常的感觉。
仿佛心照不宣的潜规则被人大声朗读出来,还得问问有没有读错。
“点菜吧。”谢航说。
季思年瞥了他一眼。
“没事,这种卡如果不去特地查一般没有消费账单。”谢航补充了一句。
这补充非常及时,季思年差点忘了卡的事情,皱着眉琢磨了半天,最后长叹一口气:“没有,查也无所谓,就是……毕竟跟他不熟。”
过了今天大概就熟了,连这么金贵的卡都用了,想不熟也没办法,估计他这学期得一天去塑料枝买一朵花。
菜单上的图片拍得非常精致,看上去每份都只有一口的量,季思年索性点了两荤一素一汤,还想加菜时被拦了下来。
“万一分量很大呢?”谢航说。
事实证明,今天谢航从早到晚都在做正确判断,第一份菜端上来的时候季思年都想问问那服务员能不能端得动。
“喂猪呢,这菜是给VIP加量了吗?”他晃了晃圆桌转盘,把横据在面前的这道硬菜转到两人中间。
和菜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他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要是吃不完怎么办啊,打包吗?还得拎着菜去洗浴电竞一条龙啊。”
谢航拆了一次性筷子,蹭着木筷上的碎屑:“叫点人来一起吃。”
季思年看着他,居然觉得很合理:“我靠,这么神经病的提议我竟然觉得很不错。”
“说着玩儿的。”谢航笑着看了眼窗外,“打包放到房间里就好。”
这间套房真是贯穿始终。
后面几道菜延续了碗大菜多的风格,堆在桌子上看着很丰盛。
季思年一股脑拍下来发到了家群里。
过了一会儿年霞回复道:“几个人吃呀?”
后面跟着一段小视频,点开是正在伸爪扒拉手机的锄头,一脸幽怨地看着镜头。
季思年笑着给谢航看:“看看我儿已经这么大个儿了。”
吃饭已经不用带发卡,垂着脑袋时耳朵也不会掉进饭盆里了。
“金毛长得好快啊。”谢航挑了挑眉毛,有些意外,“这才过了一个月吧,看着已经是大狗了。”
“等我回去以后,它不会都不认识我了吧。”季思年笑了笑,“乡音无改鬓毛衰。”
不知道是因为大酒店的菜确实美味,还是单纯饿得不行,菜上齐后两人边聊边吃,居然慢慢悠悠吃了一个多小时,风卷残云没剩下什么。
季思年在喝完最后一碗汤后才发现自己吃了多少,顿时觉得胃里一阵顶:“我这一年可能都没吃过这么多饭。”
“你怎么把汤底儿也喝了。”谢航拿着汤勺,看着他喝光的碗笑了起来。
就这么一小碗是压垮胃口的最后一根稻草,季思年连喘气都有些不顺:“随手拿了就喝了,靠,好撑。”
他用尽全力伸了个懒腰,仰着脑袋看天花板:“真好久没吃这么饱了。我高三下半学期有一段都不怎么吃得下东西,偏偏还饿得巨快,少食多餐典范,结果还胖了。你高三胖了瘦了?”
“没注意。”谢航伸手揉了揉他的肚子,“没有称过。”
“哎别别,”季思年一弓腰抓住他的手,“我的肚子现在经不起动荡,走两步就要吐了。”
谢航认真说道:“忍一忍走出去再吐,吐店里有点不合适。”
季思年歪着脑袋开始乐,因为太撑而笑得有点痛苦。
这间包厢的落地窗朝向不错,到了快下午两点还有暖洋洋的阳光洒进来,两个人瘫在椅子上坐了快半个小时。
时光都仿佛被稀释变慢,季思年很久没有这样舒适的时候了。
跟谢航在一起的时候似乎总是放松又舒服的,哪怕是在一起赖着不说话都很痛快。
“去走走?”
“嗯。”季思年只觉此刻血糖飙升,再不溜达几步简直能就地睡着。
从旋转门迈出去时,谢航忽然拽了他一把:“别!”
“什么?”季思年的脑子就像停转了一样,发射给脚的信号减了几倍速,根本没停住就走了出去。
紧接着在门口一个人猛地扑向了他。
这人是直接撞上来的,在撞击之前应该保持着高速运动,差点把季思年撞倒。
“我靠!”他眼前一片天旋地转,但还是凭借比大脑更快的条件反射后撤一步站稳了身子。
“抓小偷!抓住他——你大爷你再跑!”由远及近传来一个狂奔的大妈的怒号声。
听动静应该有不少人在追,撞在他身上的人裹着一身皮夹克,季思年不知道“你大爷”是一个称呼还是一句脏话,下意识在混乱里搂了一把还没搂住。
谢航在这人拔腿就跑的一瞬间出手,抓着他的衣领往回一扥,皮夹克脚下一个趔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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