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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受不到这份不同的具体来源,似乎不全是对于高中不曾相识的遗憾。
季思年像在路上跑着的小狗不小心撞上了电线杆,捂着头打滚的时候被人抱起来揉脑袋。
说不出来的惹人心疼。
和林菁的会面还是约在了诊所,这次的大门没有锁着,小助理刚送走了一个人,谢航到的时候只看见一个背影,看样子不像病人。
——很像是之前疗养院的院长,尹博他爸爸,看来果然私交甚深。
“来这么早啊。”林菁在旁边的小木椅上泡茶,见他来了,把手里的东西交给助理,“进来吧。”
诊所里有地暖,坐了一会儿就驱散了身上的寒气。
林菁从抽屉里拿了一堆草稿纸出来,谢航在其中看到了一套他做过很多遍的测试题。
“最近怎么样?”林菁问,“身体还好?”
谢航有些不自在地“嗯”一声:“没再生病了。”
林菁目不斜视地翻着档案,但仍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反应,把那叠测试压到了档案下面看不到的地方。
“病一次也好,就像很多孩子高考完会大病一场一样,一直吊着那口气松下来了。”林菁柔声说,“不容易。”
外面沏茶的声音渐渐停下来,谢航闻到了沁人心脾的茶香,不自觉紧绷的神经慢慢松懈下来。
“我有些事想问,你提到的……他的问题。”谢航说出这话时有些自己都没发现的艰难,“季思年的问题。”
林菁没有感到意外,她依旧用那样平和的语气问:“吵架了吗?”
“没有。”谢航说。
“我没有见过他很多次,不完全了解他,只能通过你的主观描述进行判断,所以我的判断都是建立在你的视角之上,你明白吗?”林菁说。
“嗯。”
林菁的身子后撤了一点,收敛了一些看上去很强势的姿态:“所以他最好亲自来,那样我才能让自己做出的判断更准确,不准确的结论是不能交给他的,我也要对他、对自己的话负责的,是不是?”
谢航这才意识到是林菁误会了:“不是他要问,我没和他说过,我就是……自己想知道。可以吗?”
林菁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笑了笑:“这样啊。小季呢,不能说是问题,只是一些性格上的小缺陷。”
“嗯。”谢航闭上眼睛。
“他是个很与众不同的孩子,没有沉溺于父母的宠爱,而是对自己有越来越严格的高要求,这种自发的高要求几乎是他高三焦虑的全部来源,而焦虑就会让他减少了索取。”
谢航想到了出租屋地上的纸团,上面写着“我总是让人失望”。
他想到季思年半开玩笑地和他说,他出柜时年霞很吃惊,毕竟他一向独立,他们之间已经许久没有过谈心与沟通了。
包括出租屋——怎么会有高三的学生整夜整夜不归宿呢?
“不索取是另外一种自我封闭的形式,一旦少了倾心沟通,他会孤单,会没有安全感。”
“这种减少索取的性格在感情中被无形放大了。”林菁说,“你想一想,我之前说过,你曾经对他并不坦诚,很多事都会瞒着他,比如见谢成、见沈荣,他是感受到了的,但是他从来没有强行要求你说出来过,对吧?”
谢航深吸一口气,紧紧攥着的手骨节发白:“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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