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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进餐厅,兰彻醒来的时候,温丹已经不在了。
而这个时候,才早上6点。
温丹到底是早上出去的,还是昨天晚上走的呢?
兰彻不知道。
他站在餐桌前,怔怔地望着那束被重新整理好的花。
这是昨天被他不小心摔到卧室地上的花。
雪兰与风信子被插在一个简朴的玻璃瓶里,花瓣上还带着昨夜摔落的伤痕,有几处边缘已经微微卷曲发黄,却依然被摆正了姿态。
很显然是温丹整理的。
所以,温丹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雄虫,兰彻平生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雄虫。
花瓶下压着的纸条边缘平整,字迹工整。
兰彻的指尖轻轻抚过那些笔墨,纸张很凉,可他却仿佛能透过这薄薄的一片,看到温丹写下它时的神情——
平静的,疏离的,再没有昨晚之前那种温柔的期待。
因为昨天晚上,兰彻搞砸了一切。
被标记后的雌虫会进入虚弱期,本能地渴求雄虫的信息素安抚。
兰彻原本以为自己能克制住,可当他回过神时,已经不自觉地将纸条贴近鼻尖,深深吸了一口气。
——极淡的君山银毫茶香,夹杂着一丝墨水的冷冽。
突然反应过来,兰彻猛地僵住,像是被烫到般松开手,纸条轻飘飘地落回桌面。
他在做什么?
他居然在……贪婪地汲取那个雄虫留下的气息?
兰彻握着纸条,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可更令他心惊的是,在意识到温丹真的离开后,那股从骨髓里渗出的空虚感,比标记时的疼痛更难忍受。
被标记后的空虚感,如潮水般淹没了兰彻。
尽管兰彻的理智仍在抗拒,可身体却早已背叛了他的骄傲。
兰彻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张纸条,一遍又一遍——仿佛这样就能留住上面残留的最后一丝气息。
直到,君山银毫的茶香淡去了
彻底消失了。
“啊……”
兰彻茫然地抬起头,偌大的别墅安静得可怕。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孤零零地投在地板上。
兰彻本该松一口气的——温丹离开了,他不必再面对那双温柔到令他心慌的眼睛,也不必再忍受自己矛盾又狼狈的反应。
可为什么……
胸腔里像是被挖空了一块,连呼吸都带着细微的刺痛?
手里握着纸条,尽管上面不再留有雄虫的信息素,但是兰彻还是紧紧抓着不肯放手。
走了两步,兰彻缓缓蜷缩在沙发上,银白的长发凌乱地散落。
他抱紧自己的膝盖,指尖深深陷入手臂,试图用疼痛来抵抗那股从骨髓里渗出的、近乎绝望的渴望。
——他想要温丹回来。
——他们明明昨天刚刚标记结束,为什么第二天一早醒来,却不可以看到温丹呢?
——温丹为什么不能陪在自己身边呢?
这个念头浮现的瞬间,兰彻自己都愣住了。
他或许有点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可是这个念头好像被风吹走的雾气一样,一下子就散了。
兰彻还是没有明白,只是在手里死死的握着那张纸条。
——
与此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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