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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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老宅与久影（第1页）

第25章老宅与久影

——＜一条古老的分割线＞

傍晚，黑色的轿车驶离市中心，向着城郊驶去。窗外的景色从繁华喧嚣逐渐变得安静疏朗，最终停在了一处依山傍水丶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庄园式老宅前。

苏言跟着霍深下车，看着眼前这栋带着明显旧时代印记丶爬满了常春藤的建筑，心里疑窦丛生。这和他想象中霍深会居住的丶那种极致现代冰冷的风格截然不同。

老宅里很安静，只有一个穿着朴素丶年纪颇大的老管家迎了出来，恭敬地对霍深弯了弯腰：“先生，您回来了。”他的目光扫过苏言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打量和……惊讶？

霍深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便径直往里走。苏言赶紧跟上。

宅子内部的装修也是古色古香，家具多是深色实木，带着岁月沉淀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檀香和陈旧书籍的味道。这里的一切，都透着一股与霍深身上那种凌厉气场格格不入的沉静和……哀伤？

家宴？宴请谁？苏言目光扫过空荡荡的丶只摆了两副餐具的餐厅，心中的疑惑达到了顶点。

霍深没有去餐厅，而是带着他穿过走廊，走向宅子深处。最终，他们在了一扇紧闭的房门前停下。

老管家无声地退下了。

霍深站在门前，沉默了片刻，苏言甚至能感觉到他周身的气息都变得有些不同，那是一种收敛了所有锋芒的丶近乎凝重的沉寂。然後，他推开了门。

房间里没有开主灯，只有角落一盏落地灯散发着昏黄柔和的光晕。这似乎是一间……画室？

空气中飘散着松节油和颜料的味道。房间很大，墙上挂满了用白布遮盖着的画框，只有正对着门的那一幅是揭开的。

当苏言的目光落在那一幅画上时，他的呼吸骤然停止。

那是一幅半身肖像油画。画中的少年，穿着干净的白色衬衫，坐在窗边的阳光下，笑容灿烂飞扬，眉眼清晰——正是他在霍深保险柜里看到的那张照片上的少年！

但油画带来的冲击力，远非照片可比。画者用笔触赋予了少年鲜活的生命力，那笑容纯粹得不含一丝杂质，眼神明亮得像盛满了星光。

而让苏言心脏几乎骤停的是，在油画的右下角，有一个清晰的签名和一个日期。签名是花体的ShenHuo。日期，是十一年前。

霍深会画画？而且画得这麽好？十一年前……那时的霍深，应该也还是个少年。

苏言猛地扭头看向霍深。只见霍深正静静地凝视着那幅画，昏黄的灯光勾勒出他侧脸的轮廓，那双总是盛满算计和冰冷的眼睛里，此刻竟然流露出一种深切的丶几乎要溢出来的……悲伤与温柔。

这种情绪出现在霍深脸上，比任何暴怒都更让苏言感到震撼。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霍深内心最深处，真的藏着一个与现在这个冷酷商人截然不同的灵魂，而那个灵魂，与画上的少年紧密相连。

“他叫阿晞。”霍深突然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像是在对苏言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光明的意思。”

苏言屏住呼吸，不敢接话。

“今天是他的生日。”霍深伸出手，指尖几乎要触碰到画布上少年的脸颊，却在最後一刻停住了，缓缓握成了拳。“每年的今天，我都会来这里陪他吃顿饭。”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家宴”。一场活人对逝者的缅怀，一场只有两个人的……生日宴。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涌上苏言心头。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某个白月光的替身，却没想到，那个“影子”本身，已经是一缕被珍藏了十多年的亡魂。

霍深对他的执念，究竟是基于对“阿晞”的思念，还是因为他苏言，在某种程度上，是真的触动了他冰封的情感？

霍深转过身，目光重新落在苏言脸上。那眼底的悲伤尚未完全褪去，与惯有的掌控欲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极其复杂难懂的情绪。

“是不是觉得，”霍深一步步走近，手指轻轻擡起苏言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的眼睛，“和一个死人争，很可笑？”

苏言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看着霍深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那双映着灯光和自己惶恐倒影的眸子，第一次，对这个男人産生了一种超越恐惧的丶复杂的情绪。

是怜悯吗？还是……一种同为“被困住”的灵魂的共鸣？

就在这时，老管家略显急促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打断了两之间诡异的气氛。

“先生，”管家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周助理来了电话，说有紧急情况，关于……关于‘星辉科技’的赵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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