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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声的注视
四月的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在柏油路上洒下斑驳的光点。午休铃声刚响,学生们如同潮水般涌向食堂和校外的小餐馆。叶栖迟和赵晓薇丶沈未晞随着人流走出校门,准备去尝尝那家新开的牛肉面。
“听说他们家汤底特别鲜!”赵晓薇挽着叶栖迟的胳膊,兴致勃勃地说,“我连今天体育课都在想那碗面。”
沈未晞笑着摇头:“你就这点出息。”她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身後,忽然顿了顿,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叶栖迟,“欸,你看那边。”
叶栖迟回头,心跳蓦地漏了一拍。江逾丶陈澈和周时安正走在她们身後不远的人群中。陈澈单手插兜,正眉飞色舞地说着什麽,周时安面带微笑地听着,而江逾……他的目光似乎正落在她的背影上,在她回头的瞬间,迅速移开,望向路边的梧桐树,耳根却泛起淡淡的红晕。
“某人今天怎麽这麽安静啊?”陈澈显然注意到了江逾的走神,故意用手肘撞了他一下,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前面的人隐约听到,“看什麽呢这麽入迷?”
周时安忍着笑,拉了陈澈一把:“你就不能安静走路。”
江逾面无表情地瞥了陈澈一眼,没说话,只是加快了脚步,超过了叶栖迟她们一小段距离,但依旧保持着某种不远不近的间隔。
叶栖迟的脸颊也开始发烫,赶紧转回头,假装专注地听赵晓薇说话,心里却像揣了只小兔子。赵晓薇和沈未晞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嘴角都带着揶揄的笑。
那家牛肉面馆果然火爆,门口已经排起了小队。叶栖迟她们排在了队伍中段,刚站定,就看见江逾三人也走了过来,排在了她们後面。陈澈看到她们,立刻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扬声打招呼:“这麽巧啊,三位美女也来尝鲜?”
“是啊,澈哥,周大神,”赵晓薇爽朗地回应,目光扫过江逾,故意拖长了语调,“还有江大学神,今天怎麽也屈尊来吃路边小店了?”
江逾被她点名,有些局促地抿了抿唇,低声道:“嗯,听说味道不错。”
周时安温和地接话:“确实口碑很好。你们点的是什麽面?有什麽推荐吗?”
沈未晞便自然地和他们聊起了招牌菜品。叶栖迟站在中间,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後那道若有若无的视线,让她背脊微微发麻。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丶清爽的洗衣液味道,混合着阳光的气息。
队伍缓慢前进。轮到叶栖迟点单时,她有些心不在焉,差点点错了辣度。端着面找座位时,面馆里已经人满为患。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四人桌,赵晓薇眼疾手快地拉着沈未晞坐下,然後对还在找座位的江逾他们喊道:“这边还有空位!”
陈澈立刻会意,拉着周时安和略显犹豫的江逾走了过来。很自然地,江逾坐在了叶栖迟旁边的位置。小小的方桌,四个人的空间显得有些拥挤,他的膝盖不经意间碰到了她的,两人都像触电般迅速移开,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而暧昧。
“咳,”陈澈忍着笑,打破沉默,“这面闻着是真香啊!”
大家开始低头吃面。叶栖迟小口吹着热气,感觉身边的江逾动作似乎也比平时僵硬一些。她偷偷用馀光瞥见他修长的手指握着筷子,指节微微泛白。
“叶栖迟,”周时安忽然开口,语气温和,“听说你们小组的报告拿了优?恭喜。”
“啊,谢谢。”叶栖迟擡起头,正好对上旁边江逾看过来的目光。他眼神里有一丝赞许,很快又垂下眼睫,低声说了句:“恭喜。”
“主要是栖迟和未晞的功劳,”赵晓薇抢着说,“我就是个打杂的。”她话锋一转,看向江逾,“不过要说厉害,还是江逾厉害,上次物理小测又是满分吧?”
江逾被这突如其来的夸奖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耳根更红了,只是“嗯”了一声。
陈澈看热闹不嫌事大,添油加醋:“那是,我们江大学神眼里除了公式和星星,还能装下什麽……”他话没说完,桌子底下似乎被周时安踢了一脚,龇牙咧嘴地住了口。
这顿午饭就在这种时而轻松丶时而微妙的气氛中结束了。走出面馆,陈澈嚷嚷着要去买饮料,周时安被他拉着先走了。剩下江逾和叶栖迟,还有故意放慢脚步的赵晓薇丶沈未晞,一起往回走。
阳光正好,微风拂面。两人依旧没有多说话,但那种无声的陪伴感,却比任何言语都更让人心安。快到校门口时,江逾忽然低声说:“下周末……天气好的话,适合观星。”
叶栖迟的心猛地一跳,擡头看他。他目视前方,侧脸在阳光下显得轮廓分明。
“嗯,”她压下心中的雀跃,轻声应道,“我也觉得。”
走在前面的赵晓薇回头,对叶栖迟眨了眨眼,用口型无声地说:“有——戏——”
叶栖迟的脸又红了,心里却像被四月的阳光填满,暖洋洋的。这个中午,没有特别的对话,没有亲密的接触,只有无数个无声的注视和小心翼翼的靠近,却让那份朦胧的情愫,在春光里悄然生长,清晰可见。
【第三十五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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