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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风到时4 死期(第1页)

第117章风到时4死期

荀舒没想到大长公主会来看她。

先帝辞世後,长公主变成大长公主,地位虽依旧尊崇,可姑侄之间的关系,到底比兄妹间的关系远了一层。好在大长公主聪慧豁达,自新帝登基丶她与平阳侯和离後,闭门谢客许久,并未借着是新帝姑母的身份,做出逾越之事,替不该求情的人求情,甚至多有避嫌,反倒安抚了新帝的心,维持了公主府的风光。

荀舒上一次见大长公主,还是发现姜拯尸体,离开京城那日。如今再见,秋去冬来,竟已过了小半年。

那时大长公主想要挽留荀舒,但荀舒最後还是离开了京城。如今再见面,还是在公主府中,受着大长公主的照拂,饶是荀舒迟钝,也不免感觉尴尬。

大长公主仿佛没瞧见她脸上的窘意,带着温和笑意,坐到床榻边的椅子上。在一旁伺候的侍女躬身回答长公主的问题:“太医们来过了,说姑娘的身体已无大碍,只需好好休养。”

“这就好。”大长公主笑着握住荀舒的手,触手的冰凉让她愣了一瞬,而後从贴身侍女手中拿过来时握的手炉,塞入她的手中,笑着安抚,“这几日天气愈发冷了,一会儿让人给你的房中送些炭火。前些日子陛下赏了本宫一根西洋参,也让人送到你这儿。公主府中最不缺的就是补品,逢年过节都能收到不少,偏本宫和鹤儿都不喜欢吃。如今小舒多吃些,反倒是帮了我。不然这些东西在库房里落灰,倒是暴殄天物了。”

陛下赏赐的补品药材定然是极其稀罕的,兴许能在危急时刻续命。荀舒垂下眼睫,面上难言不安:“殿下……”

大长公主知她心中的结,叹了口气:“你与鹤儿之间的事,本宫不会插手。本宫做这一切是本宫的心意,与鹤儿并无干系。只是,有些事既然已经过去,就不要再想了。京城到潮州山遥路远,你要抓紧时间养好身体,本宫才能安心。”

荀舒愣住,慢吞吞重复:“潮州……?”

大长公主一顿,旋即明白李玄鹤尚未将这些事告诉她,笑道:“罢了,你刚醒来,是本宫急躁了。左右还有几个月的时间,有的事,还是等鹤儿来告诉你吧,免得本宫说多了,倒像是抢他的功劳似的。如今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养病。若有什麽想吃的想玩的,尽管和伺候的人说,若是他们敢怠慢你,尽管去找鹤儿,他定会为你讨回公道。”大长公主看着荀舒消瘦到几乎只剩一双眼睛的脸,叹了口气,“你是为了鹤儿受伤,这份恩情,本宫会记在心上的。”

荀舒慌忙解释:“殿下,您弄错了。那日的刺客是冲着我来的,说起来,是我连累了他……”

大长公主微微笑着,笑容中有细细的无奈:“分明是他连累了你。识人不明看事不清,分不清浅水滩和深渊,真当他那点本事能让深渊中的猛兽忌惮。如今,他能早早看清这一切,作出这个决定,本宫虽有不舍,却觉得,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荀舒似懂非懂,大长公主却也不多解释,坐了一会儿便离开:“本宫今日过来,就是为了看看你身体恢复的如何,如今看到你安好,便放心了。你好好休息,本宫改日再来看你。”

-

荀舒醒来後,李玄鹤终于不再同前几个月似的,愁眉苦脸郁郁寡欢。如今他神清气爽,笑容满面,终于变回京城中最肆意鲜活的少年。周围人瞧见他的模样,几番打探,立刻便知晓,为李三郎挡了一剑丶又被李三郎安置在公主府养伤的那个姑娘,在昏睡了几个月後,终于醒了。

京城中没有秘密,更何况大长公主和李玄鹤从未将荀舒的事藏着掖着,大家明里暗里都对这个平民出身丶勾得大长公主之子神魂颠倒丶大长公主亦颇为看重维护的姑娘充满好奇。之後几日,不断有人给公主府递拜帖,带着一车又一车的礼品,上门探望荀舒。

荀舒在京城并不认识什麽人,来探望她的人,她不仅没见过,甚至都没听过名讳,多是大长公主和李玄鹤的关系。

好奇有善意也有恶意,大长公主尚未说什麽,李玄鹤倒像是烧了尾巴的猫,寻了个人多的时候,毫不顾忌上门拜访之人的颜面,黑着脸将他们统统赶出公主府。这之後,再无人打着探望荀舒的名号上门,公主府终于平静下来,荀舒也可以安静修养。

再之後,荀舒每日睡醒了吃,吃好了睡,不去想那些糟心事,恢复得很快,没过几日後便能离开房间,到院子中走动。只是这次受伤到底让她伤了根本,比旁人更要畏寒。此时又恰逢腊月,年关将近,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荀舒若要外出,只能趁着天气好的日子,阳光最盛的时间。

腊月中旬,距离年关还有十几日,荀舒照例穿得暖烘烘的,坐在檐廊下,太阳照得到的地方,边晒太阳,边笑眯眯看几个侍女在院中打闹。恰在此时,有仆役从院外走入,到荀舒跟前道:“姑娘,大理寺秦大人求见。”

荀舒用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人口中的秦大人,是秦渊。

她与秦渊只见过两面,第一面在师父死後的司天阁山中,第二面在姜拯死时的破旧小院里。两个见面的场景都算不得愉快。她和秦渊从未有过除了案件之外的深交,甚至在她的心中,即使李玄鹤费了那般多的口舌,将秦渊从姜拯的案子中摘出,她依旧对他厌恶憎恨得紧……他为何会来见她?难道又有什麽阴谋?

消息能递到她的院子中,大长公主和李玄鹤必然已经知晓,不可能会有危险。荀舒好奇秦渊葫芦里卖的什麽药,没多犹豫,点了点头:“让他进来吧。”

-

荀舒屋子里的炭火十二时辰不间断地燃烧,将屋内烘得和春夏似的。前些日子侍女琴绮捡了枝桃枝插在水里,搁在屋里养着,没几日竟抽出几个新芽。

荀舒坐在正堂的桌边等秦渊,将火盆挪远了些,盯着面前薄得透光的白瓷茶碗,不自觉回忆起那些不怎麽不愉快的往事。

秦渊走入房间时,荀舒并未起身,只擡眸静静看他。

上一次见面时荀舒满目都是鲜红,并未看清秦渊如今的相貌,此刻细细打量,不得不承认秦渊算得上一个俊朗的男子,四五十岁的年纪,剑眉星目,眼神锐利,一举一动自带威严。五官面相正气凌然,没有半分邪气,天生就是做刑狱官的料。

荀舒面无表情,不发一言,举止形态颇为无礼。秦渊并不生气,将披风取下交给一旁的侍女,像在自家府邸中般自然随性,坐到荀舒正对面的凳子上,拎起茶壶,倒了杯茶,一饮而尽後,方才开口。

“其实咱们俩是同辈,若按照辈分来论,我应当叫你一声小师妹。”

小师妹?

屋内突然安静,荀舒的耳边响起尖锐嗡鸣声,眉头不自觉皱起,眼中全是不解和质疑。秦渊似乎知道她的疑惑,主动解释道:“我三十年前曾拜入过司天阁,那时我还是个未及冠的少年人,比玄鹤还要小不少。我因好奇玄门之术,求着阁主收我为徒,阁主看出我的目的,还是允了我的请求,任我在山中生活了三个多月後,将我逐下山去。

“那时候,师父曾说,我与司天阁不是一道,但他和我却有师徒的缘分。他为我解了关于司天阁的疑惑,满足了我的好奇,如今将我逐下山,希望我日後能念着他的这份善意和几个月的师徒情分,做事前深思熟虑,因对错善恶而做决定,莫要受上位者胁迫,莫要走入歧途,莫要忘记曾经的承诺。”秦渊笑着摇头,“那时我并不知道师父所说究竟是什麽意思,直到我阴差阳错入了大理寺,开始查案,才惊觉,原来师父早在那麽久以前,就看穿了我的一生。”

荀舒没说话,心中思量着秦渊所说之事的真假。

这些话确实像是师父会说的,说话从不说透彻,云里雾里的,能不能参透全看运气。难道他真的也是司天阁的弟子?

秦渊不知荀舒心中所想,神情悠远,像是在看她,又像是能穿透她,看到隐在山林间,再也回不去的地方丶再也看不到的人:“我离开司天阁时,你尚未出生。此後我严守着师父定下的规矩,在外很少提及司天阁的事,所以几乎没有人知道,我也曾经是司天阁的弟子。你不知道,自然也正常。”

秦渊的这副说辞并没彻底打消荀舒心中的疑惑和隔阂。她盯着他的眼睛,见他双目坦诚,并不似说谎。荀舒在脑海中重新过了一遍他刚刚说的故事,精准抓住其中有问题的地方:“若你是司天阁的弟子,该知道在外不能提及司天阁。但你刚刚说的是,‘很少提及’,‘几乎没有人知道’,所以你曾对其他人说过此事,还有其他人知道,是吗?”

秦渊沉默片刻,叹息道:“是,我曾对一人提起过此事,甚至还说了些不该说的。那时我觉得,对那人坦诚,是我的本分,是理所应当的事,师父定能理解。我不知我的举动师父是否早已预料到,也不知我做的事,是否冥冥之中成为司天阁既定轨迹中的一环,但此後我为此事懊恼丶碾转反侧几十年,也算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今日将这一切告知你,不知是否能重得片刻心安。”

荀舒双眸如被雾气掩盖的湖面,看不到水面的波澜。她安静望着秦渊,等着他将故事的後半截补齐,印证她心中的猜测。

秦渊继续道:“从司天阁离开後十年,我在大理寺中崭露头脚,阴差阳错得了高祖皇帝的赏识,招我为近臣。那时高祖皇帝正当壮年,却对大梁的未来忧心忡忡。当时,高祖皇帝已然察觉先帝,也就是当时的太子不堪重任,但当时的皇太孙,如今的陛下,却有仁爱之心,且才智出衆,兴许能成为一代明君。可那时陛下年纪太小,高祖皇帝不能确定等他长成後,会变成什麽模样,于是就想起了传说中的司天阁。

“传闻中,司天阁辅佐皇室近千年,可推演几十年後,甚至几百年後的天下大势。高祖皇帝想要找到司天阁,并见司天阁阁主一面。当时的我太过年轻,知道高祖皇帝的心思後,想要靠着司天阁的消息邀功请赏。我将司天阁所在的具体地方,以及阁中的情况透露给了高祖皇帝,他很是高兴。之後不久,我如愿坐上了大理寺少卿的位子。也是这个时候,我第一次想起下山前,师父对我说的话,可惜我那时并未放在心上。”

秦渊声音平静,没有愧疚也没有自得,仿佛在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他坦然面对曾经做过的丶已无法挽回的错事,并深知这一切不能挽回。或许终其一生,他都无法得到他自己的宽恕,但这一切都是他应当所承受的。

“这之後,高祖皇帝带着当今陛下去了司天阁,如愿见到了师父他老人家。等到他们从司天阁离开,返回皇宫後,高祖皇帝召我入皇宫,主动提起司天阁中的很多事,又问了我一些情况。那时我突然发现,我离开的这十几年,师父他老人家似乎未发生任何变化。或许是常与迷案打交道,那时的我立刻将此事和一个没有任何根据的传说联系在一起。我意识到,司天阁中人可以长生的传说,或许不仅仅是传说。这时我犯了第二个错误,我将我的推测坦诚地告诉了高祖皇帝。

“没有人能抵抗长生的诱惑,特别是坐拥天下的九五之尊。若能长生,高祖皇帝所担忧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他可以一直做皇帝,统领整个大梁,不用担心不成器的太子毁了他辛苦打下的江山,也不用担心孙子是否能成为一个好皇帝,是否能带领大梁走向昌盛。

“高祖皇帝知晓此事後,让我再回一趟司天阁,一定要弄清师父他老人不老的秘密,拿到长生的法子。那时,我突然意识到不安,察觉事情向我无法控制的方向疾驰而去,偏我不能拒绝高祖皇帝的要求,无法阻止事情的发生。于是,我被迫回到潮州,回到云淡山中。我曾想过师父会斥责我,怨恨我泄露秘密,将我赶下山,却没想到我根本找不到司天阁。它像是一夜之间消失不见,仿佛过去的一切都只是我的想象。

“那时,我心中有遗憾有惊慌,但更多的是安心,许多我难以抉择的事,上天帮我做了选择。我在山中呆了几日,啓程返回京城。回去的路上,我突然意识到,司天阁消失,怕是师父的手笔。他算到我会因何事回到司天阁,不想见我,于是在山下布了迷阵,将司天阁的一切,都隐入山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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