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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姐。”十月快步上前,声音不大,却格外清晰。
王芷兰回头,看见一个穿着粗布衣裳丶面容有些清丽的村妇,眉头不耐地蹙起:“你是何人?”
十月微微福身,擡起的眼里没有半分怯懦:“我是周十月,乃沈砚之的妻子。有一桩关于沈相公的买卖,想与小姐谈谈,不知小姐可愿一听?”
王芷兰果然怔住,打量她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又充满兴味。
沈砚之是她近来觉得颇有几分意趣的俊秀书生,没想到竟已有妻室?
“哦?”王芷兰挑眉,示意丫鬟稍退,“什麽买卖?”
十月上前一步,声音压得很低:“我愿助小姐得偿所愿,让沈砚之此人,从此完完全全属于小姐,再无任何牵绊麻烦。只需小姐……买下两个人。”
“哪两个人?”
“沈砚之,及其父沈贵。”十月擡眼,目光冷冽如寒潭,“买断终身,为奴为仆。自此,沈相公便只是小姐一人的所有物,岂不干净?”
王芷兰瞳孔微缩,盯着她看了半晌,
忽然,她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极感兴趣又残忍的笑意。
“有意思,进来说话。”
次日清晨。
沈家父子正因十月昨日莫名失踪又夜不归宿而恼怒咒骂,盘算着她回来後如何让她自愿典卖给刘屠夫时,沈家那破院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几名膀大腰圆丶穿着衙门号衣的官差,簇拥着一位管家模样的人闯了进来。
那管家面无表情,展开一张契书,声音冷硬:
“奉县丞王大人千金之命,此乃你二人身契,银钱两清,即刻收拾,随我回府为奴。”
沈砚之俊脸瞬间煞白,冲上前急道:“差爷,是否弄错了?小生是童生,有功名……”
“功名?”管家嗤笑一声,目光扫过他那张失了血色的脸,又瞥向旁边抖如筛糠的沈贵,“买了的就是奴才,王家买了你们父子终身,童生?便是举人老爷,卖了身也得乖乖听话,带走。”
如狼似虎的官差上前拿人。
沈贵瘫软在地,哭天抢地。
沈砚之被反拧了胳膊,挣扎间冠发散落,狼狈不堪,徒劳地嘶喊:“不,你们不能,我是读书人。王小姐,我要见王小姐……”
混乱中,十月的身影悄然出现在院门口,冷眼看着这场闹剧。
沈砚之猛地瞥见她,如同抓住救命稻草,嘶声道:“十月,娘子,娘子救我,快去求求王小姐,定是有什麽误会?”
十月缓缓走近,停在一步之外,目光平静地滑过他被官差粗鲁押解的模样,嘴角弯起一个极淡丶极冷的弧度。
“误会?”她轻声开口,字字清晰,“没有误会,相公,哦不,沈公子。”
“昨日王小姐问我,二十两银子买断二人终身,是否划算。”她顿了顿,欣赏着沈砚之眼中骤然爆发的惊骇与难以置信,慢条斯理地接上,“我说……”
“便宜了些,但聊胜于无。”
“毕竟,你们卖我,不也是这个价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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