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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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葛与抉择（第1页）

纠葛与抉择

2010年11月20日星期六晚上7点，晚自习下课的铃声在暮色中响起，铁栅栏门在值日生手中缓缓开啓，校门外的路灯刚亮起昏黄的光，初冬的风里飘着烤红薯的香气。然而此刻校门口早已拥挤不堪，几百个归心似箭的学生挤成了沙丁鱼罐头。

“让开！”一声粗嗓门从人缝里炸出来，一个高高壮壮的男生硬挤出来，肩头的书包甩出去，差点砸到站在门边的教导主任的後脑勺。

“谁踩我鞋！”

“别挤别挤！急着投胎啊！”

铁栅栏门“咣当”一声撞上墙，几百号人轰地炸开，像一锅沸水泼进马路。自行车铃声丶电动车喇叭声丶还有此起彼伏的呼唤声交织在一起，校门口瞬间热闹非凡。

晓枫被人流裹挟着挤出校门，她缩着脖子在人群里张望。忽然，一辆黑色轿车的灯光闪了闪，她眼睛一亮，立刻小跑过去。副驾驶的车门已经为她打开，晓枫低头钻进去，甜甜的喊了一声，“周叔叔！”

此刻周勇从驾驶座转过头，目光温和地上下打量晓枫：“晚上在食堂吃的什麽？”

晓枫一听“食堂”两个字就皱起眉头，小鼻子也跟着皱起来：“哎……食堂的菜饭啊，不吃吧，饿一顿；吃吧，难受一天。”她夸张地扁了扁嘴，逗得周勇笑出声来，“那现在想吃点什麽？”

周勇发动汽车，缓缓驶离校门口。晚风掀起晓枫额前的碎发，她望着车窗外倒退的路灯，肚子“咕咕”叫了两声。“我想吃汉堡和炸鸡……”她试探着说。

周勇一听就知道晓枫在打什麽主意，故意板起脸：“你跟一个医生说要吃这些‘垃圾食品’？”

晓枫眨了眨眼睛，忽然举起右手，用食指小心翼翼地比了个“1”的手势，歪着脑袋撒娇道：“就一次嘛，你不会拒绝我的吧？”她的声音甜得像棉花糖，还故意拖长了尾音。

周勇无奈地摇了摇头，把车停在一家快餐店门口，下车前还不忘叮嘱：“坐好，别乱跑。”晓枫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趴在车窗上目送周勇走进店门。

几分钟後，周勇拎着一个散发香气的纸袋回来了。晓枫立刻凑过去，鼻尖动了动，开心地说：“是香辣鸡腿堡的味道！”

周勇笑着把袋子递给她：“小鼻子挺灵嘛。”

晓枫接过袋子，双手捧在怀里，得意地说了一句，“周叔叔最疼我了。”

“下不为例。”

刚进茶室，晓枫就狼吞虎咽起来，周勇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她，叮嘱道，“慢点吃。”

周勇将茶室门轻轻带上，隔绝了外界的喧嚣。晓枫的咀嚼声在静谧中显得格外清晰，汉堡的碎屑沾在她嘴角。

“姜文清约你今晚见面。”周勇的声音平稳得近乎残忍，像在宣读一份冰冷的诊断书。

晓枫正往嘴里递薯条的手僵在半空，她突然笑了起来，带着难以掩饰的慌乱：“周叔叔开什麽玩笑？”

周勇从公文包里抽出一沓文件，推到晓枫面前，“他找过我，你该知道，他不是来找我问诊的。”

晓枫的目光落在文件封面上，睫毛剧烈地颤抖着。她突然抓起一把薯条塞进嘴里，机械地咀嚼着，仿佛这是一种报复性的程序，要把心里的混乱都嚼碎咽下。

这时，周勇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20：00的闹钟提醒格外醒目。他擡眼看向晓枫，语气平静无波：“我陪你一起等，9点之後他不来，我就送你回去。就当今天什麽都没发生过。”

或许是周勇在身边带来的安全感，晓枫迅速冷静下来。咽下最後一口薯条，她喝了口水，将剩馀的食物塞回食品袋，起身扔进垃圾桶，还扯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周叔叔说得对，这些东西只会让人一时过瘾，吃完得後悔好几天。”

她的双手反复交叉又松开，最终十指紧扣放在桌面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像是做了极大的挣扎才开口：“我现在在和周洋谈恋爱，姜文清来不来，都改变不了什麽。”

“你不打算给他一个机会吗？”周勇轻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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