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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不知不觉,天已黑了下来,月光很冷,夜风将窗纸吹动得沙沙作响。
春天已至,但早晚的风依然带着丝丝缕缕的凉意,许青禾穿得单薄,陆晚亭担心他受凉,便叫他回屋去。
许青禾穿的还是陆晚亭那件洗过缩水的长衫,因着从前是大户人家,陆晚亭衣柜里的衣服虽然旧了些,但料子都挺好的,许青禾身上这件也是,他并不觉得冷。
于是摇摇头道:“我不冷啊,而且我还没洗碗呢。”
陆晚亭一点都不听他的:“我来洗。”
许青禾也不听:“我不要。”
“你不去我就抱你进去。”陆晚亭下达了最後通牒。
“……”
许青禾被迫屈服在前男友的淫威之下,不情不愿地回了屋。
没过多久,屋外便传来洗碗的声音。
许青禾忽然就不生气了。
陆晚亭是个笨蛋,有人给他刷碗还不愿意。
他才不和笨蛋置气。
古代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此时差不多确实到了睡觉的时间点。没有其他娱乐项目,且明天还要去集市上卖画,简单洗漱过後,许青禾便上了床,很快就进入梦乡。
一夜沉眠。
转天一早吃过早饭,依旧是许青禾去集市卖画,陆晚亭去山上打猎——这个世界的陆晚亭医术口碑显然不怎麽样,他们穿越至今,一共有零个人来找陆晚亭看病。
和上辈子办公室挂满锦旗的陆晚亭形成鲜明对比。
连许青禾都觉得落差颇大,陆医生本人倒是心态平稳,没病人就去山上打猎,也能赚钱。
前任夫夫之间出门是没有告别吻的,尽管许青禾有点想亲,但还是平静地和对方打了声招呼便带着画出门了。
他边往集市走边想:得赶快和陆晚亭分手才行。
这种看得见摸得着却吃不到的日子可太难受了!
他化悲愤为力量,很快便来到集市,在昨日出摊的位置铺上新画。
这回他画的是一幅送子观音图,画中观音衣袂如水波流动,怀中的婴孩圆润可爱,莲台下的祥云也晕染得仙气飘飘。
任谁看了都会赞上一句。
刚把画在粗布上铺开没多久,周围便围上来一圈人。
一位挎着菜篮的大婶凑近细看,手指虚点着画中观音的眉眼,夸赞道:“这观音画得可真慈悲,跟真人似的。”
旁边一个老汉也蹲下-身,盯着画若有所思:“我儿下月就要成婚了,要是在他堂屋挂上这麽一幅画,也算是讨个吉利兆头,说不定我还能早点当上爷爷。”
许青禾依然不太会吆喝,闻言赞同点头:“嗯,您说得对。”
老汉动了心思:“这画儿多少钱啊?”
许青禾报了价,依然是昨日的价钱。
然而老汉一听便吹起了胡子:“这麽贵?都够买半石米了!”
许青禾没说话。
见他不言语,老汉搓了搓粗糙的掌心问:“小郎君,便宜些成不?八十文我就要了。”
许青禾摇头,温声道:“大伯,画一幅画要耗去半日光景,颜料也是新买的,这个价钱已经很公道了。”
老汉闻言边叹气边摇头,又舍不得走,立在一旁盯着画看——这场景许青禾十分熟悉,昨日才刚见过。
接下来又有几人上前询价,然而听到价钱後的反应都与那老汉一模一样,叹息丶扼腕,却又舍不得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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