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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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1页）

“在想什么？”

谢临洲端着药碗从里屋出来，玄色的衣袍扫过门槛，带起一阵微风。

他看到楚玉衡望着窗外发呆，鬓角的碎发被风吹得微动，像只竖起耳朵的小兽。

楚玉衡转过身，耳尖微微发红：“他们说……雾隐秘境要开启了？”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他知道自己虽然是内门弟子了，但也只是个旁系弟子，资质不算顶尖，未必能拿到名额。

“嗯，宗门刚传的法旨。”

谢临洲将药碗递给他，白瓷碗沿还带着温热，“快把药喝了，你后背的伤还没结痂，别吹风太久。”

楚玉衡双手接过药碗，青褐色的药汁在碗里轻轻晃荡。

他小口抿着，苦涩的味道漫过舌尖，却没心思细品，只状似无意地问：“那……什么样的弟子能参加？”

“至少炼气七层，还要通过三日后的试炼。”

谢临洲看着他紧抿的嘴唇，知道他在紧张什么，补充道，“你现在炼气七层巅峰，修为是够的，只是……”

“只是我的伤？”楚玉衡抢过话头，垂眸看着碗底的药渣，语气低落，“我知道，试炼肯定要动手，我现在……”

“谁说要你动手了？”谢临洲打断他，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指腹蹭过发旋，“试炼分文试和武试，你阵法天赋好，文试定能过关。至于武试……”

他顿了顿，看着楚玉衡猛地抬起的眼睛，像被点亮的星辰，忍不住笑了：“有我在，总能想办法。”

楚玉衡的心脏“咚”地跳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

他望着谢临洲带笑的眉眼，阳光从对方肩头漏下来，在他瞳孔里投下细碎的光斑。

“师兄……”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被药碗的热气呛得咳嗽起来。

“慢点喝。”谢临洲伸手替他顺了顺背，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让楚玉衡的咳嗽都停了半拍。

“我会好好养伤的！”楚玉衡攥紧药碗，语气坚定，“试炼我一定能过！”

谢临洲看着他眼里燃起的光，笑着点头：“好，我等着。”

楚玉衡低下头，飞快地把剩下的药汁喝完，苦涩的味道里竟尝出了一丝甜。

他偷偷抬眼，看到谢临洲正拿着帕子擦他刚才溅在衣襟上的药渍，动作认真而温柔。

窗外的风还在吹，廊下的议论声渐渐远去，楚玉衡却觉得，有什么阴暗的东西在心底悄悄发了芽。

雾隐秘境的机缘诱人，此刻他清楚，得让谢临洲自己开口说带他去，才是他能获取这次秘境资源最好的方式。

力排众议，邀其同行

玄天宗的演武场像炸开的蜂窝。

内门弟子们围在公告栏前，手里捏着试炼通关的令牌，吵得面红耳赤。

雾隐秘境的名额只有十个，谢临洲作为内门首席，本就自带一个名额，可当他在长老面前报出“楚玉衡”三个字时，整个演武场都沸腾了。

“谢师兄疯了？”一个圆脸弟子把令牌往地上一摔，“楚玉衡上个月还在鬼门关打转，现在连剑都握不稳，带他去送死吗？”

旧辞很是看不上楚玉衡，平日里仗着谢师兄温和，就黏在谢师兄身边，这次秘境高风险高回报，他一个才筑基期的定会拖后腿。

“就是！秘境里的妖兽可不会看脸！上次李师弟就是被拖后腿的同门害死的！”

人群里，赵修远拨开众人走上前。他一身银袍，剑眉星目，是内门地位仅次于谢临洲的弟子。

“临洲，”他拍了拍谢临洲的肩膀，语气诚恳，“我知道你疼楚玉衡，但秘境不是玩笑。里面的瘴气能蚀骨，妖兽更是凶残，玉衡现在的身子骨……”

谢临洲抬手打断他，玄色衣袍在风中微微晃动：“玉衡的实力，我比谁都清楚。”

他的目光扫过全场，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他炼气七层的修为或许不算顶尖，但对三百种灵草的辨识分毫不差，连丹堂长老都夸过他的草药图谱记得比典籍还准。

秘境里的毒瘴、迷阵，他一眼就能看破；你们争破头的灵草，他隔着三丈就能闻出年份。这样的人，是累赘？”

演武场瞬间安静下来。谁都知道谢临洲从不说大话，能被他如此称赞，楚玉衡定有过人之处。

“可……”有人还想反驳，却被谢临洲冷冷一瞥，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我谢临洲带谁去，轮不到旁人置喙。”

他走到公告栏前，拿起朱砂笔，在自己的名字旁添上“楚玉衡”三个字，笔锋凌厉，力透纸背，“出了事，我一力承担。”

负责秘境的王长老从观礼台走下来，花白的胡须在风中飘动：“临洲，你可知这话的分量？雾隐秘境三十年前吞了七个内门弟子，至今尸骨无存。”

“弟子清楚。”谢临洲躬身行礼，背脊却挺得笔直，“若玉衡有半分差池，弟子愿自废修为，逐出宗门。”

这话一出，连赵修远都倒吸一口凉气。自废修为？这代价太大了！

王长老看着他眼中的执拗，叹了口气：“罢了，你既如此坚持，便依你吧。”

消息传到药圃时，楚玉衡正蹲在地上给“凝血草”浇水。

听到弟子的转告，他手里的水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灵泉水溅湿了青布鞋，却浑然不觉。

“他……真的这么说？”

楚玉衡的声音发颤，指尖掐进掌心，渗出血珠都没感觉。他知道谢临洲为了他，扛了多大的压力。

“千真万确！”报信的弟子一脸敬佩，“谢师兄在演武场拍了胸脯，说要出事他一力承担，连王长老都被说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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