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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能魏琨当这冤大头,等避开这场祸端,她躲过梁献卓的算计,她定敬重他如亲兄。
伏嫽伸着小巧足尖抵在魏琨肩头,假做脚下一滑,正要顺势栽下去。
魏琨已伸手握住她细细的脚踝,让那只小足牢牢踩在肩背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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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便面:汉代的扇子,但不止有扇子的用途,形为半规形,似单扇门百度出来的
2斑奴:老虎
第3章
“请女公子踩稳了。”
魏琨很快松手,但那低冷的嗓音也叫伏嫽禁不住打了个寒噤。
伏嫽暗暗瞥他一眼,他倒是低眉顺眼,凭他前世对自己的一腔深情,现下也不过是个怀春少男,脚踝间被他握过的地方似有灼热。
像是被他占了天大的便宜,明明也没什么。
伏嫽微撇唇,刚刚的一时起意估计被他看穿了,她若再有动作,他定也防着。
魏琨也算半个伏家人,能有今日之造化,脱不开阿翁的栽培,他现是戾帝的鹰犬,没有谁比他更了解戾帝,阿母有难,他总不能袖手旁观。
伏嫽脚踩着他的肩头落地,低声负气道,“阿母执意私见陛下,我劝不动!”
话是说给魏琨听的,他缄默着起身,果然径直走到两位大人面前,冲梁光君行敬礼,“女君,请借一步说话。”
梁光君面色冷淡,倒没拒绝,两人避到偏僻处,隔着灰蒙蒙的雨幕,他们的身形都模糊不清。
伏嫽心中五味陈杂,她原本有一个兄长,兄长比她大四岁,聪颖灵秀,被寄予厚望,可是兄长七岁那年不幸夭折,阿母因此大病了一场。
三岁那年,魏琨被阿翁带回家,阿翁想收养魏琨,但阿母怎么都不同意,之后无法,才将魏琨托付给了魏平寄养。
那时还有谣传,说魏琨是阿翁的私生子,京兆豪族遍地,豢养姬妾、私通他妇的风流事从不少见,有个私生子根本算不得稀奇,她幼年也以为是真的,直到阿母斩钉截铁的告诉她,魏琨是孤儿,父母亲族全部死了,不过是阿翁心善,才会待他亲厚。
所以阿母身为伏氏主母,待魏琨的态度与寻常家兵无疑,甚至更冷漠。
没一会,梁光君与魏琨归来,也不知魏琨同她说了什么,进陵园一路都脸色凝重。
小黄门引着诸位大臣及家眷到祭台,逐次为他们分列站位,伏叔牙被贬为武骑都尉,说是掌监羽林骑,但武骑都尉不止他一人,上面还有光禄勋,他想调遣羽林骑也没那么容易。
昔日太尉,亦是叱咤疆场的舞阳侯,如今窝囊的带着家眷站在众臣后位,谁看了也得唏嘘几声。
人太多,几位姊姊都与姊夫并道,伏嫽还来不及打招呼,御驾就来了。
百官跪迎,三声万岁后,没听见皇帝喊平身,却是御驾前扶皇帝落地的宫婢被戾帝狠揣了一脚,捂着肚子倒在地上,才颤巍巍求饶一声,就被禁卫军拖走了。
一时百官噤声,诸般压寂。
死过一次后,伏嫽现在格外惜命,她连喘气声都刻意小了,戾帝最是喜怒无常,谁也不知他会因什么疯。
戾帝登基半年,后宫相比较先代帝王已扩充一倍,先时有大臣上柬缩减后宫开支,戾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亲手鞭笞其三十下,那位大臣受不了折辱,回家以后便绝食自尽了。
这次夏至祭祀不仅是祭祀祖宗,还得祭拜天地,为徐州祈雨,开春至今,徐州已有两个月没降雨,祈雨才是这次的目的。
戾帝登上祭台,循规蹈矩的依照太常指示完成祭拜仪式,底下的大臣们也都松了口气。
随后该是巡拜先帝陵墓,但戾帝嫌累,要歇上一个时辰才愿意去,众臣只能依从。
上一世,就是这个空隙,梁光君去见的戾帝,之后惊魂不定,便推脱身体不适带着伏嫽先归家中。
伏嫽手里捏着把汗,但愿魏琨能把阿母劝住。
她跟着大人一起进了钟室,没一会几位姊姊和姊夫都过来。
翁婿几人另去别的净室,留她们母女在这里歇息。
伏嫽与几位姊姊的年纪差了不少,所以姊姊们格外怜爱她,纷纷围过来。
大姊姊伏姜吩咐自己的婢女把食盒摆上桌,道,“我听阿雉说绥绥路上热的差点中暑了,还好我给她做了冰镇清汤鲍脯带来,可得吃些。”
清汤鲍脯不是伏嫽爱吃的东西,但里面有碎冰可以清火降暑,冰是好东西,但也不是等闲人能用的起得,以前伏叔牙得先帝器重,每至夏,宫里会赏冰给伏家,伏嫽从小到大用习惯了冰,今年宫里却不送冰了,这个夏季就显得格外难熬。
大姊夫是如今当朝丞相家的二公子窦豹,窦豹现任未央宫卫尉,大姊姊嫁的最好,即便伏家现在势颓,窦家也没苛待过大姊姊。
二姊姊伏缇也忙吩咐婢女把自己从并州带过来几样五原郡小食摆上桌,“我同你姊夫昼夜兼程才及时赶到长安,知道你喜欢吃这些东西,我特意叫当地的庖厨做的,眼下正是草长时,牛羊膘肥体壮,匈奴近来常南下掳劫,五原郡离不得我和你姊夫,等祭礼过后,我们还得加紧赶回去。”
二姊姊嫁给了五原太守张元固,五原郡在司隶的最北端,是匈奴想入侵长安的第一道防线,张元固的祖父是大楚开国功臣,张家子嗣世代擅长骑射,张元固跟随父兄与匈奴打过几场仗,是最擅长对付匈奴的将军,其父兄为大楚马革裹尸,而他也为大楚镇守五原。
“难得咱们母女团聚,可惜三妹身子笨重,来不了,”伏缇道。
几人静了静,伏昭嫁的是大司农的大公子原婴,有了孕事,是来不了,但其中更深的原因,是原家不希望伏昭与伏家人来往,戾帝能坐上皇位,现任大司农也是支
持的,现在伏家被戾帝记恨,原家不趁机踩一脚,都算是全了两家姻亲的情分,断不会再让嫁进原家的伏昭与娘家人亲近。
伏嫽示意坐下一起吃点,都是饿着肚子来祭拜的,再陪着戾帝等一个时辰,不得饿坏了。
似这般融洽团聚的时光甚少,前世阿母走后不久,她也被赐婚,远嫁齐地与亲人分别,那时候很想家,却不能归家。
为了梁献卓,她奔波于京兆与齐地,也无暇回家看看,几位姊姊自己过的不好,也竭尽所能的助她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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