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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煌回头轻道:“给朕将这石头推了。”
“??!”
“陛下万万不可!”
“石像显灵了,陛下不可触怒神灵啊!”
苻煌似乎对这些伎俩已经早无耐心,回头:“李盾!”
李盾挥手,身边黑甲卫便一起上前来。
苻煌神色难看的厉害。
他好不容易出宫一趟,想着陪苻晔出来走走,竟然碰上如此可笑之事。
一时寺内诸人皆瑟瑟发抖。章太后制止说:“皇帝!”
章太夫人作为极度虔诚之人,几乎吓得快要昏厥。
只听“咚”地一声,黑甲侍卫已经合力将那石像推倒在地,香炉也被砸翻在地,香火滚撒一片。
所有人都惊骇得说不出话来,许多人匍匐在地上,唯恐神佛震怒,气氛一时紧张到了极点,苻晔忽然蹿上去,踩到那石像之上。
章太后喊:“苻晔!”
声音已经不仅仅是生气了,满是惊惧。
众人纷纷抬头,只见风将苻晔的身上衣袍簌簌吹起来,他的金靴沾染了泥污和香灰,踩着那石像一路而上,细白的手伸出去,像是为那石像拭泪。
苻晔触手一片温热,放到鼻尖闻了一下,回头对苻煌说:“皇兄,是蜡脂!”
秦内监随即也爬了上来,抹了一把那黄幔上的“泪珠”。
苻晔只感觉浑身热血沸腾,站在那石像之上:“是谁以蜡脂作怪,迷惑人心,来人,将定州官员并寺内僧众一并拿下!”
黑甲卫行动极快,立即分散去拿人,寺内跪着的人也都陆续从地上爬了起来,惊骇地看着苻晔。
苻晔从石像上跳下来,见苻煌正望着自己,道:“皇兄,不是什么石像显灵,是有人装神弄鬼。”
苻煌捏住他的手,垂眼看向他手指上的蜡脂,应该是掺了其他东西,他手上血红一片,叫他想起除夕宫宴的那抹刺人猩红。
如今天气尚冷,因为太后要来参拜,寺庙早早就戒严了,但如果香火太盛,热气上来,蜡脂就会融化。
古人对神佛都很敬畏,这石像又被宣传的神乎其神,众人看到佛像眼中泣血便以为石像显灵,估计也没人敢爬上去辨别眼泪真假。这幕后的人也算是有巧思。
如果是平常日子里“显灵”,愚弄世人也就罢了,故意挑选宫中诸人来的时候搞这个,显然是冲着宫里人来的。
黑甲卫将有关人员全部缉拿至苻煌所在的大帐之内。
当地官员和僧众全都瑟瑟发抖。
苻晔站在苻煌身边,神色肃穆,亲自参与问讯。
只是官员和僧众痛哭流涕,无一人承认和此事有关,而给石像塑金身的人早已经不知去向。
苻煌将他们全部收押。
热闹了好多天的石像事件就此成了一场阴谋,来的时候诸人有多激动兴奋,回去的时候就有多安静。
他们回去的比预计时间要晚很多,暮色四合,苍茫茫一片,春日光景不再,四下里看起来萧索凄凉。
御车帘幔垂下来,秦内监点了灯,小心放到案上。
皇帝看起来心情极差。
桓王殿下被太后叫去了,还没回来。秦内监说:“好在今日有桓王殿下在,及时看破了贼人奸计,他跳到石像上去的时候,真是把老奴吓坏了。”
如若苻晔不在,他们细查,或许也能查出真相,只是没想到苻晔竟然这样大胆,反应也这么快。他跳上去的时候真是毫不犹豫,想想他就高兴。
他觉得皇帝肯定也对桓王此举很满意。
“从前只觉得桓王殿下孱弱,可那一刻才觉得他和陛下还真的像两兄弟,行事如出一辙。”
御辇慢了下来,外头随行内官回禀:“桓王殿下到。”
秦内官立即掀开帘幔,御车停了下来,苻晔踩着凳子便上来了。
“王爷。”
苻晔点头,说:“天黑了,母后说夜路不安全,问皇兄要不要在梨华行宫暂住一晚上。”
苻煌对秦内监说:“你去吩咐。”
秦内监应了一声,便下去安排了。
苻晔在那烛火当中看向苻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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