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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晔立即吩咐秦内监去传膳,自己则将一些重要的奏折捧过来。
苻煌去了睡榻对面的炕上坐了,微微歪着身体。他的筋骨在薄袍下像半倾斜的松柏树。
苻晔将奏折放到炕桌上,然后在他身边坐下:“很累吧?”
苻煌“嗯”了一声。
苻晔看他也累了,嘴唇都是干的,于是接过双福递过来的蜂蜜水递上去。苻煌喝了两口,开始看折子。
苻晔大半天没见他就想他想的很,老老实实依靠着他坐着,伸手偷偷搓苻煌的衣袍。
苻煌看了一会,就叫他上来。
内官们来摆晚膳的时候,就看见皇帝将王爷拢在怀中,在看奏折。
王爷今日批阅奏折何等认真严肃,如今却像是没了筋骨,双腿夹着陛下的腰,人都要挂在陛下身上了,抱着陛下的脖子在那腻歪。
他敢这样腻歪,他们都不敢看!
这叫外头知道了不得举国震惊啊!
这世上也就王爷敢这样抱着陛下了。
苻煌将那些奏折看完,说:“批得很好。”
苻晔见晚膳已经摆好,就要从他身上下来,苻煌却抱住他,说:“再搂一会。”
还不知道等会跟他讲了,他会如何呢。
苻晔就又搂住他的脖子,坐在他身上扭了两下。
他那臀倒是软,双掌可握,苻煌捧着拍了拍,说:“用膳。”
苻晔问他前线最新进展,苻煌说:“吃完再说。”
苻晔今日倒是饿了,进了很多,又跟苻煌说了太后午膳赐菜的事,见苻煌似乎心不在焉,就问:“前方战况不好?”
苻煌道:“我想御驾亲征。”
苻晔一下就愣住了,就连旁边的秦内监都惊了一下。
“不行。”苻晔立即说。
苻煌说:“我们今日分析了一下,觉得黄天意这人颇有军事才能,他事事冲在前线,大梁士气很盛。如今原州不知道能不能守住,万一让他们攻陷了原房两州,那便进入河北腹地,一马平川了。前线的张威受了重伤,李振越不是他们的对手。我御驾亲征,一来可以提升我军士气,凝聚民心,二来便于指挥,也能激励前方将领,三来我与他打,赢面更大。”
苻晔依旧拒绝:“不行,你不能去前线!”
苻煌见他反应激烈,将他抱住,问:“你怕我打不赢?”
苻晔说:“……他很厉害。”
“我也很厉害。”
苻晔其实知道,论打仗,他肯定不如苻煌,苻煌在军事上的任何决定,他都应该无条件支持和服从。
苻煌不是冲动行事的人,况且躲在京中,也不是长久之计。他最近处理红莲会的奏报,也知道若大周接连败仗,只怕自己国内就先乱了。
但他实在害怕,怕从此天各一方。之前只是恐惧,也能自我安慰,可如今这分别突然就在眼前,感受完全不同。
而且这中间路途遥远,他们一旦分开,恐怕见一面都很难,万一苻煌出了什么事……此刻一别,或许就是永别。
“那我跟你一起去!”
苻煌道:“我也想你去。不过京中需要有人留守。不然以为咱们要学先帝,丢下臣民自己跑了。”
苻晔就要哭了,看着他。
“你是我最爱之人,世人皆知,你留在京城,大家都放心……我也放心。”
苻晔抱住他的脖子,不再说话。
苻煌说:“我自然知道你舍不得我,我答应你,一定平安回来。我是去打仗,不是去送死,自然有把握才去。你不信我,问问内监。”
他说着目光才看向秦内监。
秦内监面色青白,好一会才说:“是,陛下当年也是从没有吃过败仗,此次前去,定然马到功成。”
苻煌就冲着他笑了一下,转而看向苻晔。
秦内监低下头去,双手垂握成一团,已经隐隐发抖。
苻晔呼吸急促,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不能反对,也不能就这样接受,心都痛得麻掉了。
苻煌叫秦内监他们都下去,这才将苻晔整个人抱在膝上。
苻晔怕苻煌去了回不来,他做的噩梦又浮上脑海,只感觉就要成真,可又怕因为自己一己私情耽误了大局,反倒害了苻煌,那他真就罪该万死了!一时真是心乱如麻,只能抱紧了苻煌的脖子。
苻煌说:“你这样,我倒是想亲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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