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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护法连饭都送不进去,在门外急得团团转,不得已找来了岑熙,道:“岑小公子,你进去劝劝,这么下去可不行,阁主醒来非把我脑袋砍了不可!”
岑熙手里拎着把煎药用的蒲扇,瞧了瞧左护法提的食盒,严肃道:“无昼哥他三天没吃饭了?”
“也不能说是一口没吃。前两日端进去还动了一点儿,今日不知怎地完完全全不给开门了,我这做属下的也不敢乱闯……”
“护法大哥,劳烦你去厨房把药滤好,送去给阁主服下。”岑熙接过食盒,“这饭我来送。”
“辛苦小公子了。”
左护法走后,岑熙敲了敲门,没动静,又绕去窗户边,发现窗子也关得严严实实。他退回门边,抱着食盒坐下来,对准门缝道:“哥——我来送饭,你再不开门我只能上房揭瓦了,哥——你听到没……哎哟!”
江无昼一手扶着门,一手搀了岑熙一把,道:“别闹。”
“你闷在屋里做什么?”
岑熙好奇地探头瞧了瞧,却被江无昼挡住,岔开话题道:“没什么。清欢他还在昏睡么?”
“我开的药方,那喝了肯定是不会醒的。哥,你这样擅作主张让他睡过去,阁主醒来不会生气么?”
“不会的。”江无昼略觉宽心不少,刮了下他的鼻子,“食盒留下吧,我有空了便吃,莫担心。”
岑小大夫忽然扣住他的手腕,狐疑道:“这味道……”
江无昼神色微变,抽回手,掩饰道:“香料罢了。”
“不对,不是香料。”岑熙眼里渐渐浮上了一丝惊讶,“是胭脂,甜丝丝的……是碾碎的梅花瓣的味道。哥,你、你在易容??”
“嘘。”江无昼捂住了他的嘴,左右看了看,将他拖进来,“砰”关上了门。
屋内乱糟糟的,试色纸揉成一团丢得到处都是,七八个瓷盏都没了盖子,五颜六色的胡乱堆在一块儿,数只粗细不一的毛笔上蘸着各式各样的东西,乍看之下还以为遭了贼。
岑熙如临大敌,道:“哥,你没事吧!?你不是不能再碰这些玩意了吗??”
江无昼苦笑起来。
他俯身拾起一支滚落在地上的笔,淡淡道:“清欢受伤了,对上方鸿轩没有胜算。”
“方鸿轩?”岑熙心里咯噔一下,神色骤变,“前些日来的暗堂第一高手是方鸿轩?!”
“嗯。他说还要再来一趟,亲自接走方怀远。”江无昼垂下眸子,“怕就怕,未必只是来接人。”
“哥,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连我都要瞒???你、你是打算一个人扛下来……不行,我得去告诉阁主……”
“子熙!”
岑熙顿住了脚步。
“三日后你唤醒清欢,告诉他,所有的事情我都布置好了。只是鹤亭那边还联系不上,让清欢再想想办法,尽力救出他们两个,然后将他们送去玉龙山脉安顿下来。玄宗一灭,接下来的数十年江湖必将动荡不安,飞花阁大可借势而起,顺顺当当地走下去。至于你……想当客卿也好,想跟鹤亭他们走也罢,都凭你自己心意,不必勉强。”
“你替谁都打算好了,唯独没想过自己吗??”岑熙猛地回身,眼角泪光盈盈,压抑着哭腔道,“那可是方鸿轩,心狠手辣的玄宗宗主!”
江无昼沉默须臾,笑了笑,道:“我并非全无准备,只是生死由命,要赌一把罢。好了,莫要再胡乱担心,回去吧。”
转眼便是约定之期,子时将至。
迟鹤亭一身蒙面黑衣,倚靠在树下,远远眺望着陵德湖上的孤岛。片刻后,取出一只瓷瓶,将里面的东西细细涂抹在弯刀利刃两侧。
他抬头望了眼月亮的位置,估计着时辰差不多了,轻叹一口气,将弯刀插回皮鞘,如一只轻盈的水鸟,朝那亮着烛光的建筑掠去。
作者有话说:
小可爱们除夕快乐!新的一年虎虎生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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