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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人生真是一团糟啊。”锦兮突然好眷恋这种味道,但永远不可能属于她。
“没有。”任乔桉下意识的反驳,“你很好,你的人生也很好。”
“……”从这个角度,锦兮能看到任乔桉光滑的下巴,白皙的颈脖,甚至能看到皮肤上的小绒毛和青色的血管。锦兮也能感觉得到任乔桉僵硬的身体和紧张的情绪,但,在她身边真的好令锦兮心安,心安到锦兮愿意相信她的话。
“你知道我这次回家是干嘛的吗?”
“嗯?”任乔桉用馀光偷偷看了锦兮一眼,锦兮的目光又看远了。
“相亲。”锦兮看向远方的黑夜,慢慢吐出一个令她感到荒唐的词。
“蛤?”任乔桉不可思议的看着锦兮,发出真诚的疑问,“你才几岁?”也是没必要这麽着急吧。
“他只是想把我留着老家。”
“他是?”锦兮的父母这麽…传统?任乔桉是怎麽也没想到的。
“我外公。”锦兮看着远方的天空,慢慢诉说,“我还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後来,两个人各自又成立了家庭,有了孩子。所以,一直以来是外公带的我。”很奇怪,父母亲离婚後,两人都发展的更好了,父亲的生意蒸蒸日上,母亲也嫁了个不错的男人,一切都那麽美满,只有锦兮。
变得多馀了。
“……”锦兮的语言很简洁,信息量却巨大,任乔桉安静的倾听,消化。
“外公对我很好,但他是个固执的老顽童,总是千方百计的想让我留在老家,好替我安排好我的一生。”这次也是,居然联合母亲欺骗她。天知道锦兮得知外公病重的消息时,心中是多麽慌张和恐惧。锦兮都不知道自己,是怀揣着怎样的心情回到家中的,她好害怕,害怕世上唯一爱她丶对她好的外公都不要她了,抛弃她了。但推开门,锦兮看的是一桌好酒好菜,是外公满意的表情,是母亲虚僞的笑容和一个陌生的男子。
“…那你呢?”
“嗯?”锦兮擡起脑袋来,迷惑地看着任乔桉。
任乔桉认真地说道:“你的选择是什麽?你的人生,你来选择。”
有时候,任乔桉的想法很简单,也很残酷。
“我…”锦兮对外公很愤怒,她当场掀翻了这桌好酒好菜,然後外公真的住院了,被她气的,“我害怕…”锦兮想想都後怕,她当时太愤怒,完全没想到外公会被她气倒,她好害怕外公真的……
害怕丶愤怒丶不甘,锦兮红了眼眶,下一秒,锦兮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拥抱。
“你别哭啊,我也害怕。”任乔桉闷闷说道,任乔桉不清楚锦兮的家庭,更不能与锦兮感同身受,但她看不得锦兮落泪。
锦兮没想哭,但任乔桉的拥抱温暖的让她流泪,“他为什麽要这麽固执呢。”固执到不惜让锦兮与亲父决裂,为了一套房子;固执到不惜联合他女儿来欺骗她,为了让她结婚;固执到不管不顾儿子女儿们的阻拦,也要把他的一切都留给她。
“我知道他都是为了我好,想为我把一切都安排好,让我幸福无忧,但是我真的做不到,做不到和一个不爱的人结婚。”锦兮埋在任乔桉的肩头,流泪雨下,“我不幸福,不快乐。”锦兮怀念小时候的时候,可以无忧无虑的和外公撒娇,长大後,一切都变了。
“没事的没事的。”任乔桉听出了锦兮的哭腔,她的心情犹如咬了口苦涩的黑巧克力般,“谁都做不到和不爱的人在一起,不是你的问题。”任乔桉情不自禁轻拍锦兮的後背,就像安慰孩子一样,“好好和你外公谈谈,指不定他…再不成,咱可以以退为进,先顺着他的意思应付式相亲,你才大二呢。毕业前,他肯定不会真让你结婚吧。应付一时是一时,两年时间说短也不短,到时候…你可能”任乔桉也不知道自己在瞎说什麽,“真找到了合适的人,男生,真爱啥的,你外公还满意,不就皆大欢喜了嘛。到时候你外公该舍不得你那麽早嫁人了。而且,人都是会变的。有些家长的想法也是一天一个样,就跟天气预报一样。”
“噗”锦兮成功被任乔桉的话逗笑了,“你这麽乐观啊。”
“啊?”任乔桉没听到锦兮的笑声,只感觉锦兮的声音闷闷的,“也不是乐观,就是,就是,做人还是要开心点嘛。”任乔桉说这句话时也是心虚的,她最近的心情好像也谈不上“开朗愉快”来着,还要“恬不知耻”的劝别人。
“嗯…”
这会任乔桉是站着的,锦兮坐在近一米高的梯台上。任乔桉是一时冲动,身体比脑子更快做出反应,在看到锦兮眼眶湿润时,一时脑热的就站了起来,将锦兮拥入了怀中。
这会,後知後觉的,任乔桉感觉有丝不妙。
一开始是任乔桉身体微微前倾向着锦兮,慢慢的,意识到不妥的任乔桉悄悄站直了身体,现在,反倒是锦兮圈住了任乔桉的脖子,似乎不准任乔桉离开。
空气静了下来。
“……”还要说点啥呢,任乔桉一向不太会安慰人,要不就安静的当个站桩?
两人都不说话,氛围瞬间奇怪了起来。
冷静下来的锦兮,顿感羞耻,一抹潮红爬上脸颊,同时,安静的环境让锦兮能清晰地听到,任乔桉“咚咚”的心跳声。
应该不止是她一个人感到紧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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